慕想霁今天在朝堂上的一番操作也是惊呆了慕敬潇,下了朝只觉胸闷气结,浑身上下哪哪都难受,郑得喜忙递了一个精致的小玉匣子来,装的正是那颗金光灿灿的小金丹。
他伸手捏过了,挑眉道:“这老小子怎么今日这么勤快,往日里也没见他这么早就送金丹过来?”
郑得喜这便憋着笑压低声道:“早儿不知怎的惹了四公主,跪在院里挨了一早上的耳光了,脸都给打肿了。”
慕敬潇噗嗤一笑,想着那般场景心下也总算是抒了口气,把金丹往嘴里一送:“孤便知道这老小子定没安什么好心,去去去,让他起来也就是了。”
郑得喜这便应了,笑嘻嘻自退下去办。
应迩进殿时,便正好撞见他躬身捧着个小玉匣子出去了,心下了然,想来定是那沈决明挨不住耳光和面子,送了金丹来保命,呵。
今天几个耳光还是轻的,不过为了出一口恶气罢了,待他日,真相大白,便要他
不得好死!
“微臣林安,参见陛下。”
“起来吧,来得正好,过来给孤把把脉。”
应迩垂首应了声是,这便将腰弯得极尽谦卑,小心翼翼走到高台上那老者的身侧去,再跪下替他把脉,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恭顺的不带一丝感情。
良久,才收回了手道:“陛下是否又动气了?”
那老者和和善善大大方方一笑,哪还有朝堂之上的威严与高高在上的触不可及?
“孤是帝王,是这个国家最高的掌权人,孤要管理一个朝堂,更要管一方天下,如何能不动气?”
应迩跪伏在地,恭恭敬敬而极度生疏地答道:“陛下肝火郁滞不易动怒,还是要注意多加休息。”
慕敬潇伸手用力点了点跪在身侧的这颗脑袋,一语中的:“你啊……还是在说,孤老了。”
她只跪着,一动不动,也一言不发。
他不是老了,是这颗金丹在慢慢腐蚀他的身体,他自觉身体健硕,是因为服用金丹以后身体发热,所以在这样的天气里也热的不爱穿鞋,所以给了他身体健康的错觉,但长此以往,他就快……
死了。
“罢了。”他叹了口气,盘腿坐好了,把没穿鞋的一双脚藏起来,这才复又追问道,“柔贵妃那里,你可去过了?”
“回陛下,看过了。微臣已为娘娘换了药方,又行了一次针,再过上几日,便可以有所好转。”
慕敬潇闻言又盯着她看了良久,大殿之中一时沉寂无言,落针可闻,应迩跪伏在地不敢放松,亦不敢抬头,只觉芒刺在背,每分每秒都是折磨。
许久,才终于听他倏忽间问道:“林卿今年多大了?”
她悄悄松了口气,这才稳住心神,尽量平淡道:“回陛下,微臣今年刚满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