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秋天的时候被丢进城里。”迪伦说。“七个月?还是八个月?我也不确定……”
所以奥伯伦又一次武断的误解,新格兰德人会在几个月内“失神”是个错误。派拉克陷入了沉思,试着想找出这个生物可能会有什么样的情报以供他们利用。
“新格兰德里面是什么样子?”派拉克问。
“这……很可怕,大人。”迪伦低着头说。“城里充满了帮派,如果你走错地方,他们会追捕你,甚至是猎杀。没有人愿意帮助新来的人,所以要是你不小心,你会走进市场……这样很不好。
然后,现在有一个新帮派,我听一些街上的新格兰德人告诉我的,第四个帮派,比起其他的更强大。”
帮派。这表示有基本程度的社会制度,最低的限度。派拉克对自己皱眉。如果帮派像迪伦暗示得那样粗暴,也许他可以利用他们作为斯弗拉契司的范例,向他的追随者们解释。
然而,与乖顺的迪伦谈过话后,派拉克开始思考也许他应该要继续从远处进行他的谴责。就算只有一些新格兰德人像这个男人一样无害,卡诺萨城的人民仍然会对这种新格兰德“魔鬼”感到失望。
随着审问的进行,派拉克了解到迪伦并不知道多少可供利用的消息。这个新格兰德人无法解释神之祝福的情形它就在他熟睡的时候发生。
他宣称他是个“死人”,不管那是什么意思,而他的伤口不再自己痊愈。他甚至把皮肤上的割伤给派拉克看,可是伤口已经不再流血,所以派拉克怀疑皮肤的伤口在痊愈时没有好好越合。
迪伦一点也不明白新格兰德人的“魔法”。他宣称他看过有人在空气中画出图案,但迪伦自己并不知道该怎么做。但他确实知道自己的饥饿非常饥饿。他表达过这个情况好几次,也提了超过两次他很惧怕那些流氓。
派拉克很满意找出自己想明白的事情就是新格兰德是个残酷的地方。但残暴的手段却是令人失望的一点。派拉克派人去把卫队队长给找来。
新格兰德护城卫队的队长谄媚地走进来。他戴着厚手套,并且用一根长柴枝把新格兰德人从椅子上戳起来。队长热切地从派拉克手上接过一袋钱币,并且承诺会办妥派拉克答应要给迪伦的食物。当队长要把他的犯人带离房间时,奥伯伦出现在派拉克的门口。祭师失望地看着他的猎物离去。
“全都准备好了么?”派拉克问。
“是的,主上。”奥伯伦说。“人们已经陆续来到了。”
“很好。”派拉克说,离开他的位子,若有所思地交叉着手指。
“什么事让您困扰么?主上。”
派拉克摇摇头。“我只是在计划傍晚的演讲,我想应该是我们进入计划下一步的时候了。”
“下一步?主上。”
派拉克点头。“我认为我们已经成功地建立对抗新格兰德的立场。群众总是很容易能够找出他们身边的魔鬼,只要你给他们适当的助力。”
“是,主上。”
“别忘记,祭师。”派拉克说。“我们的仇恨有一个重点。”
“统合我们的追随者,就是给他们一个共通的敌人。”
“正确。”派拉克将手臂放在书桌上。“但是,我们还有另一个目的,一个有着同等重要性的目标。现在我们给了人们仇视的对象,我们还需要把新格兰德与我们的对手连结起来。”
“圣彼得教派。”奥伯伦带着一种充满恶意的笑容说。
“再次答对了。圣彼得牧师负责处理那些新的新格兰德人,他们代表了这个国家对他们过去神只展现出来的仁慈。要是我们暗示就是圣彼得的宽容造成那些牧师同情恶魔,那么群众就会把他们的憎恶转移到圣彼得教派上。
那些牧师就会只剩下两条路,要不他们接受我们的指控,否则就得加入我们一起对抗新格兰德人。
要是他们选择了前者,那么群众就会转而对付他们。若是他们选择后者,那么他们就会受到我们的控制,并且也证明了他们宗教理念的错误。
接下来,只需要一点小小的难堪,就会让他们显得无力也不再重要。”
“这真是太完美了。”奥伯伦说。“但进行得够快么?时间已经剩下不多了。”
派拉克看着还在微笑的祭师。这个人怎么会知道他的最后期限?他不可能……他一定只是在猜。
“没问题的。”派拉克说。“不可靠的君主与动摇的信仰,人们会期待一个新的领袖。神圣教会教派就像是流沙中恒久不移的巨石。”
“绝妙的比喻,主上。”
派拉克说不出奥伯伦到底是不是在嘲笑他的陈述。“我有一项任务要交给你,祭师。我要你在今晚的布道中做出引导,让人们转而对抗圣彼得教派。”
“主上不亲自演说么?”
“我之后才上场。我的演讲提供逻辑性,而你,你的布道比较激烈,他们对圣彼得教派的反感首先必须要发自内心。”
奥伯伦点点头,低头鞠躬表示他接受这项命令。派拉克挥挥手表示谈话已经结束了。祭师退下,并且随手关上房门。
奥伯伦以他独特的狂热大声疾呼,他站在礼拜堂之外的讲台上,因为前来的群众已经多到礼拜堂所无法容纳的程度。温暖的春夜似乎更促进了这样的场面,夕阳半明半暗的余晖与火炬的交错,巧妙地混合了视线与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