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做得更好。”凯思娜从她的椅子上宣称着。小女孩看着重复的练习都看得无聊了。
“噢,真的么?”卢林冷冰冰地问。
“当然。她没教她们回击或是正确的体态,她甚至完全都没提到锦标赛的规则。”
安吉莉娅抬起一边的眉毛。“你懂击剑?”
“我读过一本相关的书。”凯思娜轻快地说。接着她伸出手打了恩特的手一下,因为小男孩正在用从安吉莉娅的木棍堆拿来的木棍戳着她。
“最可悲的是,她可能真读了。”卢林叹了口气说。“就为了想让你印象深刻。”
“我想凯思娜可能是我遇过最聪明的小女孩了。”安吉莉娅承认。
卢林耸肩,“她是聪明,不过别太佩服她她还只是个小鬼。她或许能像个大人一般的理解,但是她还是像个小女孩一般的反应。”
“我还是觉得她聪明得令人吃惊。”安吉莉娅说,看着两个小鬼打闹着。
“噢,的确是的。”卢林同意着。“凯思娜只要几个小时就能吸收一本书了,更别提她那不太真实的语言能力。我有时候觉得恩特很可怜。他尽力了,但是他还是觉得不太平等凯思娜可以很跋扈,要是你还没注意到的话。不过,不管聪明与否,他们还是难带得很。”
安吉莉娅看着小孩玩在一起。凯思娜已经从她弟弟手上偷走了棍子,追着她弟弟四处跑,像是讽刺一般地用安吉莉娅教的方法砍着跟刺着。当安吉莉娅看着她们时,她的目光落在门廊。因为门是开的,两个身影站着看着女人们练习着。
女士们察觉到她们正被刚刚溜进来的依翁德跟苏登大人注意到时,都呆住了。这两个人,虽然年纪相差很大,但据说正因此而成为好朋友。两个都是坎德拉的外人,苏登,是一个是黑黝肤色的外国人,而依翁德,是个连出现都似乎会冒犯到别人的前军人。
即使依翁德的出现让女士们觉得不愉快,苏登的出现也大大补偿了她们。当她们发觉到年轻的玫兰领主看着她们时,一阵脸红席卷了在场的击剑者。有几个比较年轻的女孩还抓着朋友的手臂以寻求支持,兴奋地低语。苏登因为这些注意力而倏地脸红起来。
不过依翁德却忽视女人的反应。他走过这些即将成为剑客的人,然后举起一支木棍,站起击剑姿态,接着开始一连串的挥击跟突刺。在测试完武器以后,他对自己点点头,把木棍放到一旁,移动到其中一位女士身旁。
“像这样握着木棍。”他指导着,移着她的手指头。“你因为抓得太紧而失去了灵活性。现在,把你的大拇指放到剑柄的顶端让它指着正确的方位,退后一步,接着突刺。”
那位女性,阿特菈,遵从着指导接着对依翁德竟敢摸她的手腕而感到慌张。她的突刺,出人意料之外地既直又准最讶异的人非阿特菈莫属。
依翁德在人群里移动着,仔细地纠正姿势、握法,还有姿态。他轮流教导每位女士,给她们一些有关她们自身问题的建议。在几分钟的指导以后,这些女士的攻击变得比安吉莉娅预想可能的更加精准了。
依翁德从女士们带着满足的眼神中退出。“我希望你没有被我的闯入冒犯,殿下。”
“完全不会,大人。”虽然她的确感觉到一阵嫉妒。不过她告诉自己,必须展现女人宽大的胸怀,要欣赏别人更高超的剑技。
“你很有才华,”老人说。“但是你看来没有太多训练他人的经验。”
安吉莉娅点头。依翁德曾是个军事指挥官他可能花了好几十年在指导新手有关战斗的基本技巧。“你对击剑知道的可真多,大人。”
“我对击剑有兴趣。”依翁德说,“而且我去过郁金香公国很多次。杜拉人拒绝承认不会击剑的人是男人,不论他赢了多少场胜仗。”
安吉莉娅站起,伸手去拿她的练习席尔剑。“愿意比试一场么?大人。”她随意地问道,测试着她手中拿的剑。
依翁德看起来很惊讶。“我……我从未跟女人比试过,殿下。我不觉得这很适当。”
“胡说。”她说,抛出一把剑给他。“防卫自己吧。”
接着,不给他任何机会反对,安吉莉娅就攻击了。依翁德一开始蹒跚了一会儿,吃惊于她的突袭。但是,战士的训练很快就掌握了控制权,开始用高超的技巧格挡安吉莉娅的攻击。从他说过的话来看,安吉莉娅以为他对击剑的认识很粗浅。不过,她错估了。
依翁德最后下定决心展开了一阵攻击。他的剑快速地挥舞于空中,几乎不可能跟上,只有多年的训练跟操演告诉安吉莉娅要格挡哪里。整个房间响着金属交击的声音。而女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们两个教练在地上移动,进行一场激战。
安吉莉娅不习惯和依翁德如此的好手比试。不只是他和她一样高这削减了她的距离优势,他还有着一生在战斗和训练中得到的灵敏与反射能力。两个人互相在人群中、椅子周围,还有其他在房间里的物品中,推移与阻挡着对方的攻势。他们的剑交集挥舞着,突刺接着又弹回来格挡。
依翁德对她来说太厉害了。她可以拖住他,但是找不到空闲可以反击。当汗水流下她的脸庞时,安吉莉娅敏锐地注意到房间里的每个人都在看着她。
在这一刻,依翁德好像被什么东西改变似地,他稍稍减缓了攻击态势,紧接着安吉莉娅直觉地回击。她的圆头细剑穿过依翁德的防线直抵喉间。依翁德微微地笑着。
“我只能让步,女士。”依翁德说。
突然间,安吉莉娅对于她让依翁德陷入必须让她赢,以免让她在众人面前出糗的处境,感到非常羞愧。依翁德欠身,只让安吉莉娅感到自己的愚蠢。
他们走回房间的一旁,从卢林手上接过水杯,卢林称赞他们的精彩演出。当安吉莉娅喝着时,她突然领悟了某些事情。她把她在坎德拉所付出的时间跟力气视为一场竞赛,像是她在政治上所做的许多努力一场复杂,但是令人享受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