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德拉不同。依翁德让她赢,因为他想保持安吉莉娅的形象。对他来说,这不是场游戏。坎德拉是他的国家,他的人民,而他会为了保护他们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这次不同了,安吉莉娅。要是你失败的话,失去的不是一个贸易协议或是建筑权而已,是人民的鲜血与生命。是那些活生生的人民这个想法让她瞬间清醒起来。
依翁德看着他的杯子,眉毛怀疑地抬起。“这只是水?”他问,转身向安吉莉娅。
“水对你的身体很好,大人。”
“这我可不确定,”依翁德说。“你从哪里找来的?”
“我烧了开水,并倒进两个桶子里来保存它的味道。”安吉莉娅说。“我可不想看到这些女人练习时,互相醉倒在彼此身上。”
“坎德拉的红酒不这么烈,堂妹。”卢林指出。
“够烈了。”安吉莉娅回答。“喝吧,依翁德大人,我们可不想让你脱水。”
依翁德乖乖的听话喝了,虽然他保持着脸上的不满。
安吉莉娅转身看着她的学生,意图让她们继续开始练习然而,她们的注意力都被场上某个人给吸住了。苏登站在房间的后方。他闭着眼睛做出一系列优雅的动作。
当他的手转着一个又一个的圆圈时,手臂上绷紧的肌肉如波浪般移动着,而他的身体也跟着流动。
即使他的动作如此的缓慢跟精准,在他的皮肤上仍可看到汗水闪耀着。
这看起来像某种舞蹈。他踩着长长的步伐,脚在空中高高地抬起,弓着脚背,然后慢慢放下。他的手臂持续流转着,肌肉紧绷,如同在对抗某种看不见的力量一般。慢慢地,苏登开始加速。
如同有时间限制一般,苏登移动得越来越快,他的步伐变成了跳跃,手臂挥舞于空中。
这些女人静静地看着,她们的眼睛张得比一个嘴巴还要大。房间里唯一的声音是苏登划过风和他的步伐声。
他突然停止,最后一次跳跃后落地,双脚同时重重踏下,双臂平举,手掌朝下,最后双臂内收,有如沉重的栅门阖起。然后他低下头,深深吐气。
安吉莉娅保持沉默片刻后,喃喃地说。“真神慈悲,现在我永远抓不回她们的注意力了。”
依翁德静静地轻笑。“苏登是个有趣的小伙子。他不停地抱怨女人是怎样追着他跑,但是又没有办法克制自己炫耀的欲望。除此之外,他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个十分年轻的男人。”
安吉莉娅点头回应,这时苏登也完成了他的仪式,接着发现大家都在看着他,瞬时又变得羞怯了起来。他低着头穿越了女士们,加入安吉莉娅跟依翁德的行列。
“这真是……料想不到呀。”安吉莉娅在苏登从卢林那拿了一杯水时说。
“真是抱歉,安吉莉娅女士。”他在大口喝水的空隙中说。“你们的比试让我想要运动一下。我以为大家会忙着练习而不会注意到我。”
“女人总是注意你,朋友。”依翁德摇了摇他带着灰发的头说。“下次你再抱怨仰慕你的女人如何粗暴地对待你的话,我就会拿这件事情回答你。”
苏登默默地低了头,羞红了脸。
“那是什么运动?”安吉莉娅好奇地问。“我从没看过像那样的东西。”
“我们称它为确身。”苏登解释。“这是一种暖身方法,让你的身心都可以准备好战斗。”
“令人印象深刻。”卢林说。
“我只是个业余的。”苏登谦逊地低下了头说。“我缺乏速度跟准度在玫兰可是有些人快到你会眼花缭乱。”
“好了,女士们。”安吉莉娅宣布,转身向着那些女人,她们大多数都还望着苏登。“感谢苏登大人的表演。现在,你们得继续练习刺击别以为我会让你们在练习了这一点点之后就可以离开。”
当安吉莉娅拿起她的席尔剑,准备进行下个练习时,她听到几声抱怨的叹息从人群中传出。
“她们明天一定都痛得不能走路。”安吉莉娅微笑着说。
“小姐,您用一种别人会觉得您对这件事情很高兴的口气说着。”艾希边说边微微地振动。
“这对她们很好。”安吉莉娅说。“这里大多数的女人都被宠到大概一辈子没经历过比被针刺到更严重的痛楚。”
“我很抱歉我错过了练习。”艾希说。“我已经几十年没看过确身了。”
“你曾经看过?”
“我看过很多东西,小姐。”艾希回答。“言灵的一生可是非常漫长的。”
安吉莉娅点点头。他们走过一条卡诺萨城的街道,而雄伟的新格兰德城墙慢慢靠近着。一群群的小贩在安吉莉娅走过时奋力地叫卖着,似乎从衣着中认出她是王室成员。
卡诺萨城是为了坎德拉贵族而存在,而其也投合着这些人的浮夸品味。
黄金杯、异国香料和奢华的衣物都为她而争宠着虽然安吉莉娅觉得大多数的东西只令她反胃。
而安吉莉娅从她来之后的经历了解到,这些商人是坎德拉里仅存真正的中产阶级。他们在卡诺萨城里希望能获得泰洛王的青睐,甚至是一个称号通常需要花上不少金钱、农奴还有他们的尊严。
坎德拉很快就变成了一个狂热,甚至吓人的资本主义国家。成功带来的不只是财富,失败带来的也不光是贫穷收入决定的是,一个人离被卖成奴隶还有多远。
安吉莉娅挥挥手想赶走这些商人,但这却不能使他们气馁,直到一个转角她才松了一口气,接着她看到圣彼得的教堂。她阻止自己往前冲向教堂的冲动,用着平稳的步伐走到门前,倾身走进去。
她投下了几枚铜板几乎是她从巴比伦带来的最后一些到奉献箱中,接着开始寻找牧师。整间教堂让安吉莉娅倍感舒适。不似神圣教会教堂散发着一股严峻跟正式的气息,挂着盾牌、长矛和应景的绒绣圣彼得教堂让人放松。
有几条挂毯悬在墙上应该是年长的人捐赠的,花丛和新绿在其下整齐地排列着,它们的新芽绽放在春日的天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