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店员兴致缺缺的随口叮嘱了几句后便不管二人了,让他们自己去看店铺里罗列的字画。
其实,在祝天歌二人进店的时候,年轻店员就在观察二人了。
他第一眼就不觉得祝天歌二人是买主。
往常能在店里买字画文物的,多是老外或者年纪偏大的中年人。
而祝天歌和何雨水看起来年纪都是在二十岁左右。
所以他才会在看到二人的第一时间就询问二人是不是来出货的。
在荣宝斋当店员,不仅要会掌眼,还要会识人。
但没想到的是,进门的年轻人竟然说要买字画。
年轻的店员心里是不信的,他们这年纪可不像是买得起字画的。
见店员不管自己,祝天歌倒乐得于此,要是店员跟在身边絮叨,他反而难受。
祝天歌在荣宝斋里兜兜转转,看着墙挂的,展台里平铺的,各型各色的字画,时而点头,时而摇头。
看到祝天歌这样,何雨水怪道:“你不是来看以前住的地方吗?怎么看起字画来了?”
祝天歌头也不回的撒谎道:“刚刚路过那个弄堂的时候我已经看到了,变化真大,和我印象里已经不一样了,所以就没进去。倒是街边这些店铺都还在,虽然好几家名字都换了,但进来一看还都是小时候的样子。”
何雨水好奇的问:“你很喜欢字画吗?”
祝天歌又答:“嗯,准确的说,不只是字画,古董文物我都喜欢。”
何雨水点了点头,见祝天歌专注的观摩着字画,自己也跟着浏览起来。
但是她对字画文物一窍不通,看了一圈下来便失了兴趣,倒是这里好些字画的价格吓了她跳。
罗列在展示柜里的,和挂在墙壁的字画,几乎都在几十块到几百块之间。
太贵了!
这么多的钱,能买多少肉啊!
若是只买细粮、粗粮,都够人一家三口吃一年的了!
她挪步到祝天歌的身边,小声的问:“这里的字画好贵啊,你真的要买吗?”
祝天歌道:“有看中的就买。”
何雨水又问:“那你看到现在有看中的吗?”
祝天歌说:“目前看中了两幅吧!”
何雨水瞪大了眼睛。
她刚才也以为祝天歌说要买字画只是说说的,没想到他是认真的。
“哪两幅啊?”何雨水问道。
祝天歌给何雨水指了下。
何雨水看过去,祝天歌看中的是在展示柜里躺着的两幅画。
一副花画,一副虾画。
何雨水是没看出这两幅画哪里好,但她看了眼那两幅画的价格,不禁有些头皮发麻:
“这两幅画加起来要一百五十块,这也太贵了吧!”
祝天歌拍了拍自己的挎包,淡笑道:“放心吧,我钱带够了。”
何雨水一脸懵,问道:“你哪来这么多钱?”
祝天歌道:“我退伍的转业费。”
何雨水听完一急,连忙说道:“你用转业费买这两幅画,你也太不会过日子了吧!这都快抵我一年薪水了。”
祝天歌满不在乎的说:“千金难买我高兴,我一向是及时行乐的生活态度。”
何雨水说:“那你这高兴也太奢侈了,你这样别人会说你有严重小资产阶级思想的。”
祝天歌看着一脸较真的何雨水,忍不住笑道:“雨水,知道我买字画的只有你,只要你不说就没人知道这件事,你总不会告发我吧!”
何雨水顿时泄了气:“我,我怎么可能会告发你。”
“那不就结了。”祝天歌嘿嘿一笑,转过身的时候,他绷紧的表情几乎要不受控制的崩坏了。
开玩笑,白石先生的红花墨叶和群虾图,而且还都是真迹不是木刻水印的仿品,两幅在二十一世纪价值千万的名作,现在加起来只要150!
不是9998,也不是998,只要150!
祝天歌心里都要乐疯了。
他忍住向店员小哥道歉的想法。
对不起,我摊牌了。
其实我不是来送钱的,我是来捡漏的!
不管是白石先生还是徐悲泓,这些近现代的国画大师们的作品,在琉璃厂标价基本都是几十块的价。
不只是出售价低,荣宝斋的进价也低。
白石先生一幅画卖荣宝斋就几块甚至十几块,这都是有立字据的。
这时期低价收购的情况不再少数,抱着家传的宝贝来卖就只卖一块钱也大有人在。
当然,白石先生、徐悲泓这些大佬也是有极其昂贵的作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