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天歌与何雨水在和平门站下车。
下车时已经将近下午三点,估计晚回家得要六七点左右了。
公车这一个小时,祝天歌数次摁下手里海鸥相机的快门。
看着窗外陌生的街道与建筑,祝天歌能理解为什么傻柱会说“怕他走丢”这样的话了。
还好,在首都的市中心,祝天歌找到了熟悉的影子。
祝天歌终于相信,如果今天何雨水不陪他一起的话,他很有可能迷路。
就算不迷路,也可能会比现在多费几个小时。
沿着新华路往南步行一公里,便是祝天歌心驰神往的琉璃厂街。
琉璃厂的前身是烧制琉璃瓦的官窑,清代时成了书市,最终演变成了文化街。
看着四周古色古香的街道,何雨水说:“今年之前,琉璃厂每年春节都有办厂甸庙会,可热闹啦!”
祝天歌一脸奇怪的问:“今年以前?难道今年没办厂甸庙会吗?”
何雨水点头答:“嗯,听说从今年开始就不办了,好像是因为交通不便的问题。”
祝天歌想起来了,厂甸庙会在二十世纪停办过几十年,还是进入了2001年的时候才恢复的。
而祝天歌是2003年出生的00后,自然对厂甸庙会曾经被停办过不太熟悉。
不只是对厂甸庙会不熟悉,祝天歌对六十年代的琉璃厂街也不熟悉。
事实,琉璃厂街在改开之后陆陆续续的经过翻建。很多建筑都是仿古的,所以与祝天歌现在看到的画面迥异。
六十年代的琉璃厂街。
地面凌乱,街道两边光秃秃的没什么绿化,路边林立着的大大小小的店铺,但规模相比六十年后的琉璃厂街属实小巫见大巫。
自从公私合营后,琉璃厂街的古玩铺规模就一减再减。
别说和二十一世纪的琉璃厂街比,就算和民国时期比也有所不如。
不仅是店铺规模在缩水,客人的规模也大不如前。
祝天歌眼前,街行人三三两两、凤毛麟角。
三年大饥荒刚过,经济虽然有所恢复,但古玩对这一时期的普通人来说显然有些遥远。
这时候,普通人来琉璃厂街一般是抱着东西进店,空着手出店。
他们是来卖古玩的。
六十年代初天朝其实掀起过一阵古玩热,不过这个热度不是指买的人多,而是卖的人多!
这是个卖文物比买文物更流行成风的时代。
而在这个时代,能玩得起文物的,不是高干就是老外。
所以,祝天歌在街也看到了一些金发碧眼的老外。
一九六-四年这一年,法兰西最后一个男人戴高乐总统宣布与新天朝建交。
于是,天朝有了特-供外国人的友谊商店,街也出现了金发碧眼的外国人。
外国人在这时候可稀罕了。
何雨水也算是受过中等教育的人,但遇到外国人就忍不住盯着人家看。
“你说,外国人的眼睛为什么是蓝色的呀?”
“因为他们虹膜色素少。”
“那为什么外国人的头发是金色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