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大堂内,一名身着短打,肩上垫着布兜的小厮迎面朝着计连三人招呼着。
三人如今正想备些干粮,听到小厮的叫唤,便朝着客栈走来。
“喂,伙计。你别吹牛上天了啊?你这客栈瞧着也就一般样式,怎地在这兖州还有名堂吗?”
当先一步踏进客栈大堂,许泰冲着身旁的小厮疑惑道。
小厮此时眼角一眯,咧嘴轻笑着向着三人说道:“三位客官,小店是不怎么气派。可小店可是来过得道高僧的,去年开春,泥洹会天目大师可是路过小店。还在小店连讲了两天的经文,那场面,可是真气派!”
周安此时皱了皱眉头,如今他们和猛虎堂算是结下了仇怨。这兖州又是泥洹会的老巢,容不得他不小心谨慎了。泥洹会天目之名,他早有耳闻,天目慧见,泥洹会中唯二的独身高手,却是连四堂堂主都不敢得罪的高手。
“伙计,这天目大师是否经常出现在咱们镇子?”周安此刻并不希望他们再遇见泥洹会中的高手,于是开口向着小厮询问道。
计连当初从徐良等人的口中得知了慧见如今被人冠以天目之名,本想开口询问慧见的下落。但周安先开了口,他便静静地等待着小厮的回答。
只见小厮此时除去了桌面的微尘,一边请着三人落座,一边笑着说道:“哦,原来三位也是慕名而来的施主啊。天目大师那可是大忙人,听说大师最近在陈留开坛讲经。咱这是小地方,能有幸得见大师一面就算烧高香了呢。”
“三位,来点什么吗?小店如今新加了斋饭,那可是经过大师点拨的斋饭。”
听到慧见远在陈留,周安这才稍稍放下心来。许泰此时点了一些熟肉和面饼后,也是在小厮的再三吹捧下,又上了三份斋饭。
饭桌上,许泰一边拨弄着碗里的青菜和糙米,一边骂着小厮黑心。周安此时则是望向了正端着斋饭望的出神的计连。
周安吃了一口碗中的斋饭后,轻声冲着计连问道:“公子,你怎么不吃饭?难道经脉又出状况了吗?”
计连此时凝视着手中的斋饭,眼中情不自禁闪过了一丝泪光。周安的声音令陷入沉思的计连回过了心神。
“额,周大哥,没事。我想接下来咱们就朝陈留出发吧。”
计连此时没来由地提起陈留,许泰一时间还未反应过来,正疑惑的冲着计连询问道:“公子,你怎么想到要去陈留?是有什么亲戚朋友要顺路拜访吗?”
周安此时却是小声说道:“公子,刚才店里的小厮说了。陈留这几日会有泥洹会高僧讲经,咱们这个时候去陈留,会不会不妥?”
计连此时扒了一口斋饭后,冲着二人微微一笑道:“周大哥,不用担心。慧见师父和他们不一样。”
周安和许泰此时听到计连称呼“慧见”为师父,两人登时一脸震惊地望向计连,希望计连能解释清楚刚才的话。
一边吃着斋饭,计连一边向着二人柔声述说起自己与慧见的往事。
讲完自己的故事后,计连指了指两人手中的斋饭说道:“周大哥,许大哥,这碗斋饭就是我们当初在洛阳城中做出来的。三分青,一分白黑白其里,藏佛腹中。”
“三分青是我们,一分白是师父。黑白是东土和天竺,原来师父还记得这份饭。”
周安在听完计连的讲述后,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但还是选择了相信计连。
“公子,清心诀竟然还是慧见大师所悟,果然不愧天目之名。”许泰此时赞了一声慧见后,便重新打量起碗里的斋饭了。
周安此时依旧有些担心他们此去陈留的决定,开口提醒道:“公子,我们这样贸然前往陈留,若是遇上猛虎堂的人…”
计连此时却是轻声安慰着周安道:“周大哥,我知道你的担心。我们只要遮住面容就好了,等见到师父后,我们即刻离开便可。”
“公子,既然你已经有了决定,那我们吃完就出发吧。趁着天色还早,咱们快些赶,明天应该就能赶到陈留了。”
“周大哥,许大哥,又让你们替我操心了。”
周安和许泰此时听到计连的抱歉,却是同时咧嘴笑道:“公子,我们说过,你到哪里,我们便跟到哪里。这一路还要劳烦公子保护我们两个了。”
三人此时望着彼此,举杯对饮了一杯后,便起身朝着陈留进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