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诸卿可有本要奏?”朱标端坐皇位,看着丹陛下的众臣问道。
“臣有本要奏。”刘伯温高呼一声,恭敬一礼:
“太子殿下,宋、元两朝皆以宽纵而失天下。
如今我大明初立,更应整肃纲纪,以镇宵小。
臣请殿下命御史检举弹劾时,莫要心存顾忌。
宿卫、宦官、侍从,凡有过错者,一律奏明太子。
如此,定能大振朝纲,让天下百姓安居乐业。”
没错,看似是儒家的刘伯温,其实更类似秦朝李斯。
他非常推崇法家,主张以法治人,以严治吏。
“刘相此言差矣。”李善长闻言,立刻义正言辞的辩驳道:
“自古以来便有“刑不大夫”的规矩。
此规矩既然能连绵数千年,定有其道理。
秦皇、汉武、唐宗、宋祖皆行此规。
由此可见,此规矩绝非劣规!
万望太子殿下莫要急功近利,坏了规矩。”
“李相所言乃以偏概全,不可取信!”李善长话音刚定,刘伯温派系的杨宪立刻高声辩驳道:
“秦汉唐宋之所以强大,非因此规,而是因为其帝!
此四朝终其一朝皆在奉行此规,但却有盛有衰。
由此可见,王朝兴盛与否,与此规毫无关系!”
说到这里,他看着李善长冷笑道:
“而如今,李相竟以此规来佐证王朝兴盛,是否有蒙蔽圣听之嫌?”
“哼!一派胡言,牵强附会!”胡惟庸立刻冷哼一声,为李善长辩解道:
“李相之意乃是提醒殿下,治大国如烹小鲜。
莫要太急、太快,就算要改规矩,也得徐徐图之。
怎么到了你耳中却成了蒙蔽圣听?”
说着,他看了杨宪一眼,冷笑道:
“鹤立雪,愚者见鹤,智者见雪,禅者见白。
此言之意为:愚者见其表,智者品其内,禅者悟其道。
不知杨大人为何者?”
“你!”杨宪见胡惟庸骂他是愚者,立刻怒了:
“胡大人,你我皆朝臣,怎能在殿骂人?
再者,太子殿下在此,你却出口伤人,是否不把太子放在眼中?”
“呵呵……”虽然杨宪扯了朱标,但胡惟庸依然没有害怕。
轻笑了一声后,不紧不慢的问道:
“本官何时骂人了?
不过,既然杨大人说本官骂人,那看来杨大人自认为自己是个愚者。
这可是杨大人自己骂自己,与本官无关。”
“你!”杨宪顿时气结。
随后,他对一旁的一个小官使了个眼色。
那小官顿时站出来,对着胡惟庸一阵大骂:
“胡惟庸,你这……”
“哼!”而胡惟庸也不甘示弱,冷哼一声后,指使自己的喽啰和对方对骂着。
顿时,整个朝堂中骂声四起,纷乱不堪。
为首的李善长和刘伯温却没加入其中,而是把目光转向了朱标。
他们想看看年幼的朱标会如何处理此事。
“呵呵……”朱标看了一会儿后,突然笑了一声,对一旁的太监吩咐道:
“德子,去拿点儿果品、点心,咱要好好的看场大戏。”
“是”德子应了一声后,端着一盘果品和点心放到了朱标的桌子。
随后,朱标一边吃着点心,一边笑眯眯的看着“大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