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媱嫦
殿内安静下来,司典身上的酒气渐渐被熏香压下。
媱嫦倏尔笑了。
她道:“大将军少年得志,遭小人记恨实属正常。”
司典闷闷的吐出口浊气。
他端酒碗似的拿起茶盏,一口饮尽后才道:“大昭十三州,所钦佩者唯顾公一人尔。说罢,你借兵到底为何?”
“若此事可说,程司丞的信中自然书写明白。”媱嫦温吞的笑着,“若大将军助我,我可保此事后右骥卫独尊大将军一人。”
“你?”司典拧起眉头,“你凭何保证?”
“昔年我领兵时,亦有许多人问过此话。”媱嫦不卑不亢,轻扬着下巴望着司典。
司典仍有些戒备,蹙着眉头半晌后又道:“私自调兵,圣人追责起来可是大罪。”
若非程聿耳提面命多次,媱嫦真的不愿再与这优柔寡断之辈浪费唇舌。
她默然片刻,自怀中取出了那枚黑色烟丸。
“大将军可识得此物?”
司典盯着媱嫦手里的黑色烟丸,上边还有金粉描绘的绣止府徽记。
他拧起眉头,望着媱嫦的眼中多了抹戒备:“这是圣人特赐给程聿的烟丸,怎得会在你身上?”
“大将军慧眼如炬。”媱嫦收起烟丸,又道,“绣止府集结令一出,周遭八方卫队武吏尽数前往,大将军既识得此物,想来也知晓圣人的这一旨意。”
“自然。”
“是以,”媱嫦敛眸轻笑,“调兵的是绣止府,圣人问责,自有绣止府担着。”
司典紧皱着的眉头总算是舒展开来。
他站起身,问:“要多少人?”
媱嫦在来路上便已盘算好了人马所需,闻言应道:“两千。”
“两千?”司典再度长舒口气,“稍候。”
两千人罢了,这点儿人对京安城构不成任何威胁。
至于他们要人到底是想要做什么,信上没写,司典亦不打算多问。
他只想趁着机会饶些功劳,可不想以身试法,卷入京安城的乱流。
右骥卫虽懒散懈怠,但区区两千人的集结依旧很快结束,一刻后,媱嫦带着两千右骥卫踏上青石板路。
街上的百姓瞧见这阵仗,纷纷退让不敢上前,一时间城中廊下挤满了人,想挪动下步子都甚是艰难。
“这二日到底是怎的了?先有骁骑卫封观仙楼,后有卫队急行,莫不是要出什么差池?”
“胡言乱语!大昭四海升平,怎会有差池?”
“我我不过是忧心罢了,可没说会出事”
街边,交头接耳的细碎声响不绝于耳。
绣止府内,宋秋急匆匆的回到大殿,泪眼汪汪的看着程聿:“公子,刚刚传回来的消息,大人带着两千卫队,快马沿靖政街往城外去了。”
她是真的急!
调动卫队本就是犯忌讳的事,偏生媱嫦走的还是靖政街。
要知道,御史台与靖政街不过一箭之隔,这般大的动静,那些整日紧盯绣止府的御史们必定瞧得分明。
程聿面色平静,闻言只道:“走靖政街才好,若走小路,麻烦便要更多了。”
宋秋一怔,嘴比脑子更快的问道:“公子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