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我是朗希,可以进来吗?”
还是没应他。
邓朗希觉得曾令英或许是还未消气,所以故意不出声的,这种事情他还挺有经验的,他母亲有时候生他爸的气了,也是这么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的,每次都是邓家友灰头土脸地去哄,邓朗希从小看到大的,都已经习惯了。
只不过这次生气的对象是他未来的丈母娘,他现在的身份还只是卞芊的男朋友,有些话他还不方便说,但是他可以做他们的调解员。
他默念了十个数,里面还是没有回应,他又轻扣了一下门,提醒道:“阿姨,我进来啦。”说完,就按着门把手,推开了门。
意外的,门竟然没有上锁,她不锁门就是说明在给卞芊台阶下,在等卞芊进来找她。
邓朗希打开门,看见曾令英就端坐在床边,翘着一条腿,双手抱胸正生着闷气。
他轻手轻脚地走进去,而后顺手掩上了房门,露了一条门缝,他搬了张椅子,坐在曾令英床边。
邓朗希抿了抿唇,又龇了龇牙,斟酌着开口:“阿姨,芊芊刚才说她已经知道错了,她不该跟你说那些过分的话,她给你点了吃的,现在已经过了你们平常吃饭的饭点了,您出去多少吃点东西吧。”
“我不吃。”
邓朗希继续说:“你不吃的话,芊芊也吃不下,而且她刚才还发病了,她吐的时候,您不是还看到了吗?”
曾令英冰着一张脸,好像对邓朗希说的一点也不关心,但邓朗希却看到她的眼神转换了。
邓朗希实话实说:“而且我觉得,芊芊昨天之所以没告诉您她父亲找过她的事,主要是不想您紧张,怕您操心,所以就隐瞒了。当时,我全程陪着芊芊一起去见的她父亲,她父亲当时当街跪下来求芊芊原谅,我们都很茫然,最后差点搞得上社会新闻了,芊芊也没原谅他。”
“但是,芊芊她也是今天才知道她父亲找她的真正目的,她是跟你同一时间知道的。她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您拉走了。”
“跟您说了吧,我认识卞芊的这段时间,看过她发病了几次,但今天确实是我见过她最严重的一次,她呕吐完到现在都已经难受半个多小时了,胃痛得她都哭了。”
“芊芊她心里也委屈,您还跟她说那些重的话,您还给了他一巴掌,那一巴掌打的脸都肿了,您不心疼吗?”
曾令英听着邓朗希跟她说这些,心里也在一抽抽地疼,她的女儿她最清楚了,总是习惯先为别人着想,尽管自己心里委屈也不吭声。
曾令英终于把翘起的腿放了下来,转头看了一眼房门口的方向,她竖起耳朵仔细听辨了下,客厅外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她开始担心起来,她听说卞芊在外面胃痛,而且现在一点儿声音都听不到,曾令英担心她是不是一个人疼晕过去了。
曾令英一下就心急了,哪里还顾得上生气,站起来往房间外走。
卞芊就算真的要认卞家伦,那她这辈子也仍旧是她曾令英的女儿啊,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宝,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了,她又不是卞家伦,没他那么狠心。
邓朗希进房间一段时间了,卞芊听不真切他们在里面窃窃私语些什么,她靠在沙发上昏昏欲睡,整个人都累的快睡着了,听到开门动静的她立马清醒,扭头看过去,就一眼,卞芊抿了抿唇,撑着身体坐正了起来。
曾令英看到女儿跟以前一样,发病后整个人都虚脱,几乎就剩半条命的样子,眼眶蓦地又红了。
“妈妈,我错了,您别打我,我听你的,以后不理那个人了。”
“好,乖。”曾令英伸手摸了下卞芊微凉的脸,然后看着她脸上红红的五个手印,捂着嘴开始自责:“还疼不疼?”
卞芊摇头,疼也说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