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色渐深,他一直放在心尖上的人,从不让她受到任何委屈。
是他的错,他不该在她提出要和他一起出征时,让她在家中等他。
没有比在他身边更加安全的地方。
掩好被角,轻轻吻了吻倾国的额头,转身走出。
坐在主位上,看着已经到齐的众人,开始新的筹谋。
半月前,阿熙没了家信,父王来消息,倾国陪母后寺内清修。
虽落实之人确认,但他仍觉有异,只想尽快结束战事搬师回朝。
父王,儿子千算万算,从未算过你。这些年,你确实变了,但,没想到,你会如此绝情。
天色已亮,账内方才停止议事。
看着还在熟睡中的倾国,南放身心俱疲,抱着倾国入眠。
阿熙,这段时间以来,你都没有好好睡上一觉吧。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待倾国醒来,已是二日后。
吃着清粥,她竟一睡睡了两日。
唯有有他在的地方,她才能睡得如此安稳。
不用绞尽脑汁筹谋计划,生怕行差踏错。
一切放心的交给他。
这两日,却已是另一番天地。
太子南放,借战事之名,在外拥兵自重,意欲谋反。
母族宁氏,结合朝中党羽,意欲拥立新君。
事情败露,王后宁氏,意图谋害王上及王嗣,就地斩杀。
宁氏全族极其党羽无一幸免。
废太子,南王出兵讨伐清逆子。
得此女者的天下之名的准太子妃南倾国,下落不明。
北有北权虎视眈眈,南有南阳出兵讨伐,南放立于绝境之中。
这一步一步,无一错漏,无一破绽,若非多年筹谋,怎可一击即中。
南阳,你让叫着你父王,敬爱你的亲生儿子情何以堪。
来到议事账外,准备进去的倾国停下脚步,示意不要出声。
出此绝境,唯有北权相助。
然,北权拒绝了。
今天,北权应邀而来,这是唯一的机会。
想到那天遇到的北权,结合他的过往,想让他相帮,难如登天。
就算他答应同盟,能出几分力?
阿砚只怕是要损失良多。
然,比失去一切好。
今天,也只因是南放,诸多动作,才能请到他来此一叙。
北权走出营帐,南放提出的条件,太过诱人。
他似乎没有不同意的理由。
但,为自己留下一个可怕的敌人,并不是明智之举。
他需要再斟酌一番。
鼻尖传来似曾相识的馨香,北权为之一动,抬眼望去,看到了不远处离开的背影,粉白色衣衫,身姿卓越,同酒楼那日相重合。
北权琢磨片刻,兴致盎然,嘴角勾起。
原来是得此女得天下的南倾国。
“进去告诉太子,本王今晚留宿在此,明日亲自给他答复。”
第二日一早,倾国和南放正在吃早膳,看着有些憔悴的南放,倾国心中难受。
她还是来晚了,阿砚已无法挽回。
母亲被杀,全族被灭,朝中昔日兄弟同僚全部被害,父王残忍的步步紧逼。
他只能忍着一切,利用所剩不多的资源,运筹帷幄。
他不能乱,他乱,必输无疑。
只是每日夜晚,在她怀中无声哭泣着颤抖的男人,让她心如刀绞。
“万幸,你还在我身边。”她永远无法忘记他说这句话时,抱紧她害怕的样子。
如果她没有及时脱身,她无法想象,如果连她也不在他身边,现在的阿砚会如何?
万幸,我的太子,南放,阿砚,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