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侍从离开,南倾国吩咐道“晚间碰面后,即刻安排离城。”
北权怕是已经开始猜疑她的身份了。
她竟忘了,她身上的香味。
师尊山间,常年百花盛开,她尤为喜爱。
香薰、饮茶、泡澡均以各花,身上总带着淡淡清香,随阿砚回太子府后,阿砚知她喜好,从未间断。
一年四季,她的身边总萦绕着淡淡的清香,连所穿衣物也经过香薰。
外界不知情人,均传她本身带花香,却不知,只是她常年以来的习惯罢了。
这次外出,已经断了许久,身穿也是随便买的衣物,竟然还有余香。
越是高贵的花,越闻不出其品种,何况她的香,都是阿砚经过多种名贵材料制成,更是难得。
北权虽不至于闻出是什么,但怕是察觉了他们不是一般人。
吩咐南二给她买来香包随身佩戴。
这次,是她不小心了。
傍晚,夜色低沉,来人悄然进入。
南倾国坐在桌前。
“南十见过小主。”
南倾国看着陌生的面孔,难得的勾唇一笑“哦,你如何能知我是谁?”
“南影只有两个主上,均佩戴着这黑银镯,且主上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给南影们见过小主的画像。”
南倾国点点头,心头一暖,在她的事情上,他一向比她细心。
“现在,唯一能带我去见太子的人,也只有你们了。”
南一,终究是没有活下来。
现各方势力盘根错节,要想悄无声息,避开所有人,只有靠常年在此的南影。
以阿砚的习惯,想必,北国城内的消息需要通过此处。
此处,除了南影和阿砚,便只有她知晓。
商议一个时辰后,南十准备离去。
南倾国唤住了他“你可知,今天谁去了酒楼?”
南十回想片刻,并无特殊之处“请小主明示。”
“北权今日乔装入内吃了顿饭,听了曲琴。”
南十心中惊诧,如此重要的事情竟然无一人察觉。
“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南十连忙道“属下明白,即日起转移据点,酒楼从此正常营业。”
南倾国点点头,不错,一点既透。
阿砚亲自培养的人,从来都不会差。
待北权的人查到客栈时,已人去楼空。
七天后,太子军帐,密探如期而至。
南十身后,那人低垂着头,一身布衣,半张脸上红色胎记,半张脸上斑点密布。
南放本来不经意的一撇,深深皱眉,站起身来,走到那人面前。
“你先出去。”
南十愣了片刻,明白过来,退出账外。
南放一把将面前人拉入怀中。
熟悉的怀抱,熟悉的味道,南倾国心中一酸,眼泪就这样掉落下来。
南阳的圈禁,她没有哭。
连日的奔波辛劳,她没有哭。
一个人一步步精心筹谋,生死一线间的恐惧,她没有哭。
南一的牺牲,她都没有哭。
唯独现在。
双手紧紧抱住“你不怕抱错人了吗?”
声音带着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颤抖。
南阳的心,仿佛被揪了起来。
“我的倾国,我的阿熙,无论什么样子,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南放拿着帕子,一点一点的帮倾国卸下脸上的污渍,动作轻柔。
随着南倾国的述说,一张脸逐渐显露恢复。
看着睡在他怀中的人儿,闭着的眼下难掩青黑。
这些天,都没有好好睡过一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