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堪比道德绑架的话一出,凤陌卿哪里还有机会说个不字?
满朝大臣皆是看向那满眼冷淡的凤小公子。
紧接着,丰晟却是从龙椅上站了起来:“那依太傅所言,若今日凤爱卿不愿担任钦差一职,便是不为我丰氏王朝着想?不为我丰氏王朝的子民着想了?!”
他话中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怒气,听得太傅也是慌了片刻。
众臣皆是低下头去,朝堂一片安静之时,便见那未出声的凤小公子抬了手出列,眉眼淡淡难得的行了个规规矩矩的礼:“陛下,臣愿意。”
臣愿意。
这三个字似是敲在了丰晟的心尖上,他眼中方才聚起的几分怒气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情绪。
无人注意到他垂在一侧的手指颤了颤,定定地看了凤陌卿一瞬,才开口有些沙哑地道:“你确定……”
“臣确定。”
凤陌卿也看着丰晟,不知是昨夜里莫名的情绪作祟还是担心太傅等人再拿此事说道,她不愿意看到丰晟脸上再出现方才那般神色。
木已成舟,凤陌卿担任钦差一事便这般定下了。
下朝之时凤陌卿特意放慢了些脚步,不知是在期待着何事,但那人并未派人来将她留下。
她垂着眸子出宫上了马车,期间连眼皮都懒懒地未曾抬起过。
回到宰相府也是只躲在卧房里,半天都未曾出来。
这下可是苦了小德子了,他端着茶在御书房外,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怒了这小陛下。
丰晟拿着奏折,却是一字也瞧不进去,将其随意地扔在一边,他看着在案上放着的膏药,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凤陌卿。
手上的伤好了,便要开始忤逆他了。
江南一带的灾情并非表面上那般简单,她怎的就随随便便应下了?!
丰晟垂了眼,半晌却还是拿着膏药走了出去,同在外面站着的小德子打了个照面。
他轻咳了一声,把膏药递给小德子:“你去宰相府跑一趟,问问陌卿……凤爱卿她可有何物需要提前准备好,朕替她寻了便是。”
小德子一听这话就知道陛下还是担忧那凤小公子的安危的,赶忙接过膏药行了个礼就跑了出去,生怕一会凤陌卿就闭门不见他了。
小德子赶了个巧,宰相府门前那守门的小童还在,见他来,不冷不淡地行了个礼就低下头看自己的书去了。
他一边往里走一边寻思,这宰相府的看门小童都和凤陌卿这个主人一个德行。
但也只是在心里寻思罢了,见到凤陌卿了还是规规矩矩地把膏药递进她手里:“陛下说了,江南一带湿气重,小公子若是住的不适应了,便早些回来,此番去若有何需要的,只需告知一声,陛下自会为小公子准备好。”
凤陌卿接过膏药,脑中却是忽的想起那日丰晟为她上药时的模样,她指尖一颤,垂眸从袖中拿出了那块玉佩来。
“这玉佩,前些日子臣寻着了,还未给陛下,那便请公公代臣给了陛下罢。”
小德子:“哎,小公子可是不知,陛下寻不见这玉佩,着急了好些时候呢!”
凤陌卿让他接过去,却没有再说什么,她似是不在意地抬眼看了看门外的位置,然后微微叹了一声。
“陛下安好便可,臣不需何物。”
她的确不需要其余物件,钦差大臣所必备之物自是有人会为她准备妥当,此番前往南方也并不是为了玩乐。
出城的那一刻,不远处城墙上那一闪而过的明黄色衣袍,缓缓地落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