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好啦,收拾一下,吃饭啦。”
又有一对璧人联袂而至,男的温文儒雅,女的娇艳如霞。
不是白慕华与云霓裳夫妇是谁?
刚刚被白家二小姐刺死的小家伙,猛地一个鲤鱼翻身,在白慕华身边活蹦乱跳:“爹!孩儿已练成第八式剑法啦!”
“娘!哥哥他今天教我很多东西哩!”小女孩也蹦蹦跳跳的跑到云霓裳身边。
白慕华忽然板起脸孔:“云儿,你刚才自称什么来着?”
白如云嚅嚅呢喃:“叫……西邪尊者……他们说是个顶厉害的人物。”
“哼,以后不许叫这个名字,连提也不许提!”
“行了,行了,不要再说了。”
云霓裳急忙将宝贝儿子拉到跟前,只见他额头的汗珠,一颗接一颗顺着脸颊淌下来,汇集于下巴尖儿处,再串成线,滴在石板上;遂从兜里摸出一块蝴蝶绢:“怎么样,练剑累不累?看你满头大汗的。”
他其实衣服穿的也不多,只一层薄衫儿。
白如云乐呵呵的扑入娘亲下怀,两只小手臂紧紧的抱住,差点将外衣从肩膀上扯迸下来,只把满头汗水尽抹在她裙腰上,沾湿一片。云霓裳却不介怀,松开他的小手臂,屈身蹲下,为他拭去脸颊余汗。
白慕华也是满怀慈爱,暗中为他骄傲,却故意板起脸,口中哂道:“三个月天天练来练去的,才练到第八式,累不累嘛?”
这小家伙挺机灵的,眼珠转动,脱口即道:“当然累啦,可是……人在江湖飘,谁能不挨刀?左一刀啊右一刀,不如练功累点好。”说罢,咧嘴而笑,颇是得意。
云霓裳戳他小脑瓜一记:“好啊,寸二烂舌,学会耍嘴皮子了。”
白慕华冷里冷气地笑道:“废话连篇,谁教你耍嘴皮子的?讲与爹爹知道。”
白如云挠了挠脑勺,翻白眼儿仰望着父亲,正儿八经道:“全是孩儿自己参悟的。喏,若孩儿无半点悟性,怎能参透第八式?”
“呵呵,果真是自己参透的?我儿将来成就无量呢。”
云霓裳冷哂道:“哎呦,你这死老鬼,还会夸儿子呢。”又转身抚摸着白如云的头颅,“我儿真棒,告诉娘,你是如何参透剑招的?”
白如云咧开嘴儿:“单凭一个悟字咯,这式剑招的变化有始无终,意在剑招外。孩儿绝顶聪明,爹以前老是不信,这下总该信服了吧。”
云霓裳抿嘴笑道:“好个小鬼头,语不惊人死不休,话里头倒有些武学真理。不过你须谨记,江湖之大,奇人异士,层出不穷。”
“娘,孩儿记住了……孩儿肚子饿了,有晚饭吃了吗?”
“云儿,别老是想着吃。喏,爹爹再传你第九式,你仔细看好了,要默记每一下变化,遇到不明白的地方要提出。”
白慕华信手夺过云挽霞的软剑,摆出起手剑式,猛地白光闪动,一团剑光重重包围着他,剑招快如风,疾如电,灵动飘逸,直看得一家人目瞪口呆。
“爹,别耍得那么快嘛,孩儿根本看不清楚!”白如云扁起小嘴。
“哈哈,我们家的《月弧剑法》,剑招就像闪电般快速奇巧,剑招愈快,威力愈大。好吧,爹爹就减慢速度,看好了!”
白慕华放慢速度,一招一式的把剑法演练出来,云挽霞看的稀里糊涂,白如云却怔怔的看得出神。他悟性甚高,兼且对剑术甚有兴趣,甚至暂时忘记了饥饿,不消一会便牢记最基本的剑式。
“云儿,都记得了吗?你现在耍一次给爹爹看吧。”
白如云抖擞精神,认真的使出第九式剑法来。他剑招虽慢,但却法度严谨,攻守有据,显然是一块学武的好材料,只把白慕华看得又惊又喜,频频点头。
“娘子呀,我们的孩子真有练武的天分,云儿将来长大后的剑术一定比我高明。”白慕华捋须含笑,心怀大开。
“娘,爹为什么只教哥哥剑法,不教我哩?真偏心!”云挽霞拉着娘亲撒娇,眼珠溜溜的流转,额前的浏海上下起伏,煞是好看。
“霞儿,不是爹爹偏心,只是你年纪还小,一时练不好,不如让娘教你《流云飞袖》吧。”云霓裳看了小女儿一眼,心知她没有这个天分,又只能尽量安慰。
“好啊,娘快点教我,要不然哥哥他学会第九式后便要欺负我了。”云挽霞连连点头。
“好,好,明日就开始教你。”
云霓裳将一对子女搂在怀中:“老爷,你为什么这么急着要把剑法全部传授给云儿、霞儿,他们年纪还小呢。”
白慕华背负双手,仰天轻叹:“时间不早了。”
云霓裳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西边天际一张烧红的黛幔盖住天空,美极了:“是哦,天要黑了,该回家啦。”
一家四口,乐也融融,晚秋萧瑟,亲情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