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了结了,金光华当日下午便来了庆王府,看也没去看自己女儿的尸体,直接寻了肖麟请罪,被肖麟不咸不淡的打发了。
虽名义上两人是舅甥,内心中,肖麟并未将金光华当回事,只现在他们金家还有些用处,肖麟只得耐着性子安抚一下,“她脾气也太暴躁了,舅舅养的真是太娇纵了。”
“是,王爷所言极是,也是我将她惯坏了,她去了也好,免得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金光华躬身行礼,满脸歉意地说道。
谁知第二日,外面便流传出,庆王爷不仁,将怀孕的侧妃一脚踢死了,实在是有违天道,没想到此事,当事人一家未起纷争,老百姓却起了公愤。
皇宫门外聚着无数性情激昂,慷慨激昂的书生,皆一脸义愤填膺地数落着肖麟。
孝元帝将肖麟与肖文杰招到面前,苦口婆心的开口问道,“你说这事让你闹得,明明没多大事,你却整得人尽皆知,还引起如此大的公愤,这些书生朕也惹不起,你自己解决去吧!”
说道后面,见肖麟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尤其对孝元帝的斥责似不上心一般。
“皇兄,这事臣弟可没本事解决,还是你自个拿主意吧!”肖麟一脸满不在意的样子,气的孝元帝更加无语,明明是他自己的事,现在闹到皇宫门口来了,他却毫不关心,还一副理所当然的差遣别人。
“我看这事定要给个交代,才能罢休,若让这些人就这样闹下去,对江山社稷也不好,庆王爷倒是可以做甩手掌柜,想怎样便怎样,却不知皇兄为你背负了多少。”
肖文杰似不喜肖麟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开口也将事情往江山社稷里面带,这样一来,肖麟便觉得事态确实有些严重了。
“既然如此,你说该如何办?”肖麟抬起头,神色带着松动后的无措。
“很简单,将你惩罚了,自然此事便解决了。”肖文杰低垂着眼眸,温润尔雅地说道。
见他开口便要定自己的罪,肖麟气的张口便要骂,嘴型还未做成,旁边突然窜出来几个带刀侍卫,一哄而上,将他压在地上。
肖麟被他们压的双眼发愣,孝元帝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怕是不好吧?”
“皇兄就是太仁慈了,此人刁钻古怪,阴狠暴虐,罪行太多,臣弟已数不过来了。”肖文杰老神在在地数落起肖麟的不是。
“你们放肆,我要见太后。”肖麟肆无忌惮的大声嚷嚷着。
“皇兄,你看看,对着当今圣上的面,如此毫无顾忌地开口便骂,一点也未将你放在心上。”肖文杰淡声道。
“肖文杰,你想做什么?你不怕太后怪你。”肖麟似不敢相信,他们竟敢公然挑衅太后的权威。
“呵,就这样的人,勾结异国,祸乱朝纲,内外通敌,克扣军饷,私吞灾银,此人罪行,馨竹难书啊!”肖文杰似想起不愉快的事了,哀叹起来。
“上月去了一趟运城,碰到几个乞丐,那是前次发洪水的运河附近的人。”
肖文杰没想到运城距离运河那么近,那些乞丐却不敢进运城,只因城门口官兵挡道,虽一个个饿的面黄肌瘦的,却也不敢随意冲破防线,只能神情哀戚地蹲在角落喝着清水。
林大去打听了,才知道,运河一带因洪水泛滥成灾,却又无人管百姓死活,才流落他乡,成为乞丐的。
可朝廷明明拨了救灾银两,这些银两全被肖麟扣押下来,中饱私囊了。
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孝元帝一反常态的沉默了下来,“既如此,便将他关押起来吧!”
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肖文杰也已经动了手,若是现在放了他,反而有放虎归山的危险。
“太后不会让你们这么做的。”肖麟还抱着太后救自己的想法。
肖文杰垂着眸子,神色愉悦的笑了起来,“忘了告诉你,就在刚刚,太医来报,太后病情加重,已陷入昏迷,恐怕过不了今日了,你就先去牢中呆着吧!”
肖麟目瞪口呆的看着御书房这两兄弟,神情恍惚地问道,“你们害了太后,就不怕被人诟病?太后可是你们名义上的母亲。”
他以为还像之前一样,用孝字压住这两兄弟,可是他们一脸不在意地表情,到底为何,他心中有了不好的感觉,可是他还想挣扎一下。
“你做错事气死太后,为何会是我们的错呢?肖麟,你才是那个罪大恶极,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似不气死他,不罢休一般,肖文杰又说道。
这时殿内走出一人,肖麟抬起被侍卫按住的脑袋瞥了一眼,竟是自己的亲舅舅金光华。
只见他神采奕奕的走出内殿,对着肖文杰与孝元帝跪下便哭嚎道,“我这外甥真是狼子野心,不孝之人,竟然害死自己的亲娘,还一脚踢死怀有身子的侧妃娘娘,求皇上做主啊!”
金光华哭的撕心裂肺,不知道的人,看他如此模样,还真会觉得他真为自己的妹妹与女儿伤心难过。
肖麟这次是气的脸色清白,没想到到最后竟会被自己的亲舅舅摆了一道,真真失算,既然舅舅已经背叛了他,那他所有的底牌不是都已经暴露了?
想到这,他目龇欲裂地看着金光华,嘶哑地问道,“你可是我亲舅舅,你为何帮着外人害亲侄儿?”
金光华抬起头,目光温和地说道,“麟儿,我虽是你亲舅舅,可是我也是圣上的臣子,我怎能因为你是我的侄儿便包庇与你?此事圣上已查明,你若犯的罪过全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与别人无关。”
金光华一脸诚恳地看着肖麟,又转头恭维的对着孝元帝作揖行礼。
“金国舅大义灭亲,此举值得表扬,朕记下了。”孝元帝笑容可亲地说道。
肖文杰不着痕迹地看了看金光华与孝元帝,神色莫名的垂下了眼眸,金光华背弃肖麟的事,投靠孝元帝的事,他竟一无所知,或者说,他们本就有意隐瞒他。
看来还是该放手了,孝元帝现在明显不再信任他了。
肖麟颓败地笑了一声,点了点头,“随你们吧!怎么都是你们有理。”
这殿内怕是没一个人是无辜的吧!
对内,太后一旦薨逝,孝元帝少了顾及,在无人能左右朝政,以后政权在他一手。
对外,歼灭异国,四方边关皆是能人异士,又有何惧?
肖文杰突然对自己地的存在有了一丝疑虑,若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逍遥庄监督朝廷的职责,还有存在的必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