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珥瑶的确是很不高兴。
她也承认,她是把从顾云言那儿受到的气撒在了阿岱身上。
但这不代表她就不还给顾云言了。
是,她是没有原主那么娇纵蛮横,毕竟人家身份比常人尊贵太多。
可她也不是任谁都可以踩在她头上的软骨头!
“怎么不说话?”她从椅子上起身,慢慢悠悠的走近顾云言,凑近,伸手替他将假面摘在一旁。
她抬眸,流转的目光在两者之间逡巡着,似是在作比。
如霁月清风般隽逸的脸与这狰狞恐怖的面具对比分明。
她盯着他那双空洞无物的凤眸,继续笑着:“不开心?”
他虽看不见她的表情,但他感受得到任何细微有声的变化。
比方说,她灼烈的视线正死死注视着他,像是想窥探出他的心思。
又比方说,她很生气,但她笑得很灿烂。
“罪臣没有不开心。”不开心是你。
“那这《踏谣娘》你唱是不唱?”
指腹已经在不经意间被自己掐出了血,他面容依旧淡漠:“......唱。”
听到他好不容易沉闷的吐出这个字时,她整个人都清爽了不少,咯咯笑了起来,带着毫不保留的讥诮与嘲讽。
顾云言,你在不服气些什么?还不是得唱?
他稍稍低了低头,波澜不惊之下藏着的却是惊涛骇浪:宋珥瑶,今日得你囚我至此,来日,我定锁你至死。
但她是全然看不穿他心中想法的。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可惜他没有。
她只是在心里满意他这个样子。
如此甚好,这样的话,就算他去了国子监,也肯定不会主动惹麻烦的。
不过,这也同样印证了一个事实:顾云言真的是弟弟。
古代人不像现代人,生了双胞胎大家只会觉得很幸运。
在古代最是忌讳双生子,他们认为这是不详之征,觉得双生子阴气太重。
特别是在皇宫,而且还是出现在有继承皇位资格的皇子身上。
所以,自出生那刻起,就注定了弟弟只能是弃子。
他从小就在冷宫长大,这次,又做了哥哥的替身,来敌国当质子。
这般屈辱...他也甘心?
果然,她从那首《兰陵王》之中看到的全是他的不甘。
而传闻西月国的真太子,也就是他的哥哥,极其残暴不仁,与他截然不同。
他的哥哥亦可谓之,病态。
听说在他的宫中找不到任何女人,尤其是漂亮的。
有次在他的生辰宴上,一个新来的舞姬意图靠美貌博得太子喜爱,不守规矩的将面纱给摘了,还真给他瞧见了。
他把她喊到了身旁,笑着夸了句她真漂亮,这一夸可把人家小姑娘给激动坏了。
只是没想到,太子转头就叫人把这位美姬的脸皮给当场扒了,对,就是活生生给扒了。
扒完后,他还若无其事的叫大家继续吃饭...
幸好来的不是他哥哥,不然她不就很危险?
不是她自恋哈,这宋珥瑶长得那还真是倾国倾城,能数一数二的那种。
换一个角度,也幸好她不是真的宋珥瑶,不然他还能活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