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宁玦的出身并不算差,但比上实在是有太大不足。
太后那只老狐狸压根就不会多看这种背后没有名门望族撑腰之人一眼,她的眼里只有能握稳的实权,什么未来都是虚的。
然而宋珥瑶却不。
这个女人最是擅长拿捏人心,她要的就是没有后背之人,身世干净。
这样她就完全可以成为他的后背。
不过想一想也是,有权有势之人全被太后给捡走了,那宋珥瑶还剩下什么可以挑的?
只能从一堆废铁里边刨金咯。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她的眼光的确毒辣狠准,比如明河,比如宁玦。
宁玦刚行冠礼就做了朝中正三品的户部尚书,早早就超越了他的父亲,光宗耀祖,也超过了当时与他一道成为“进士及第”的榜首和榜二。
少年功成,位高权重,实乃国之栋梁。
他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无人理睬的穷酸书生了,现在想巴结他的人无数。
连太后也曾想过要将二公主许配给他,以弯道超车的方式拉拢他。
要知道,现在朝中地位最高的左相何太尉,当年及冠时都只坐到过五品的骑都尉一职。
宁玦这样的,还真是百年难遇的奇才。
然而,想拉拢一个心有所属之人谈何容易?
宁玦可是她宋珥瑶一手提拔上来的人。
以他的明事理,也无需她提醒,他自己就不会忘了她的恩情。
但她与宁玦必须要清楚的一点是:有些人的殷勤拒绝了也就拒绝了,而有些人的拒绝了那就是罪。
好在宁玦平日里为人谦逊,从不屑于在他人面前炫耀什么,永远都是不耻下问的模样。这是他在这个尔虞我诈的朝堂之中最大的加分项。
因此,他暂时还未缔结过什么仇人。
只是,时间长了,他的官位只会越坐越高,到时,若是再不站队,怕是会很棘手。
关于这点,她还真是有些担心。
若是她早点告诉他,她不想登基了呢?
这样,好让他专心辅佐皇上,她也好不再拖累他了。
当她还在酝酿着如何开口,何时开口这个问题时,只听得步于她左后方半步的宁玦开口道:
“时光犹如白驹过隙,一转眼,新一年的秋闱就要到了。但当年在凛冬之夜的奋笔疾书,在考场之上的心潮澎湃,以及第一次见到的公主您,微臣仍历历在目。”
说着,他泛着浅笑的眼底不知为何的雾起了一层迷离。
原来,他们竟想到了同一件事么?
“哦?本宫在大人心里也是历历在目?那大人倒是说说,第一次见到本宫,大人的感受如何?”她侧头一笑问道。
她是理科生,对于舞文弄墨的可以说是一窍不通。
真想听听大文官会怎么评价她。
“嗯...”他揉了揉眉骨,似是被这个问题难倒了。
她不禁嗤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就知道他是搁这儿给她胡扯呢,金榜题名这么高兴的事情里边竟还有宋珥瑶的影子?
她宋珥瑶何德何能啊?
这么坏,肯定不讨人喜欢。
他沉默了片刻,答得也潦草,完全不是她想听到的那种字字珠玑。
他说:“和现在的公主,一样。”
嘁。
就不能整点浪漫的话给她听听?
想着,趁没人注意,她偷偷摸摸的又将那张压在药底下的小纸条给匀了出来,
只见上面赫然写着“清凉膏”三个大字。
什么鬼???
她还真以为是什么绝密情报呢!
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无聊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