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珥瑶一时语塞。
等等,为什么非得和她一起?
她将手中的小纸条紧了紧,面露难色。
做戏也不带非做全套的吧?
“嗯?”
男人本就高她一个头,通透的嗓音还压得沉稳有力,加之他周身伴着的淡淡涎香,这个距离令她颇感不自在。
那是种极贵的名香,闻上去都有种截然不同的雅致,与他倒是挺相配的,都很高贵。
“公主这是不愿?”
他眸中总是含笑,语气亦是亲和,没有半分强求。
可这更是让她不好拒绝了。
宋珥瑶坦然摇手:“哪有?能得大人在旁指点,本宫高兴还来不及呢。”
闻言,他顺而就跟在了她身后,谦逊道:“指点还真是谈不上,公主莫要折煞了微臣。”
她笑而不语。
他们俩一个未娶,一个未嫁,无论今日在太后面前的那番说辞是否属违愿之举,都应避嫌才是。
不过,事后她也想明白了。
若不是真的有要事想与她相商,宁玦怎么可能逮着这个机会缠着她不放?
这些道理,他一个大文官难道不比她更懂?
她就说,正常男子要是不知她的为人也就罢了,可对她了如指掌的男人,压根就不会,也不敢对她抱有那种心思。
更何况是宁玦这样一个非常有风度的翩翩公子,少有人像他一样知书且达理,不矜且不伐的。
他年仅十六就中了举人,十七便考起了探花,夺得一甲的“进士及第”之名。
其实朝中很多人心里都有数,当时排在宁玦前边的状元、榜眼靠的是些什么门路才得以一路晋升的。
他们之中,一位乃当朝左相何太尉之嫡长子,而另一位则是官居一品的太傅吴大人之堂弟。
而他宁玦何德何能?
他的父亲不过是个从五品的兵部员外郎,都快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了,再想升官已然无望。
而宁家祖上虽是书香门第,却早因家中久不出才没落多年,还属他父亲官品最大。
就是这样的家庭,不说与那两位正一品的大官之家相比,就是与其余家族中二品、三品、四品的官员比比皆是的贡士们相比都是没有半点优势可言的。
虽说科举本不应分三六九等高低贵贱的,应一视同仁,但三年前正值新皇登基,小皇帝时年才八岁,若不先靠一些旁门左道来稳住权臣之心,怕是其位不稳。
所以,上回秋闱、春闱掺杂的水分可谓无穷。
幸而宁玦是一块真金,任谁也挡不住的闪闪发光。
他在殿试时所作下的文章,针砭时弊,一举闻名,流传至今,都被编写进了课文里,成为了考生们的必背篇目。
就如同高考的满分作文一般,你给它六十分都会觉得少了,想给它六百、六千的感觉。
他以他的才华横溢,硬生生将那内定的第三给贬了下去。
犹还记得那时金榜题名的进士老爷们骑马游街,身戴绒花进宫领赏时的磅礴气势。
那时的宁玦就相当低调内敛、谦逊有礼,但由于他最是年轻,又偏生长得俊美有型,浑身上下盈满了盖不住的光辉。
就是这样的他,走入了宋珥瑶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