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唐曾这顿火锅一直在吃素食，觉得很不对劲。

唐曾低头看了看碗里的肉，眼神闪过异色，抬头对宁有缺道：“师父，我现在戒肉了......”

宁有缺紧皱眉头，沉声道：“你别跟我说，你是不忍心吃肉。”

唐曾意抿着嘴，没敢回应。

桌底下的小白趁机诉苦，传音哀嚎道：“宁高人，我苦啊！这小子自己不吃肉就算了，还顿顿喂我吃白菜叶子，我这狗当的，实在受不了啊！”

“滚蛋，那我也没见你瘦！”

宁有缺一脚踢开了小白，肃目看向唐曾，态度略冷：“你是真想当和尚吗？你要真有这个想法，现在我就可以送你到寺庙里，直接剃度出家。”

唐曾一惊，连忙道：“我没有这个意思，师父您误会了。”

宁有缺放下筷子，音乐戛然而止，铜锅内的七彩火苗弱了许多。

几个徒弟意识到气氛不太对劲，也都停下手中动作，看看唐曾，看看宁有缺。

原本热闹的火锅局，骤然变得很安静，只有锅里阵阵响起微弱的“咕咚咕咚”声......

唐曾垂下头，就像犯了错的孩子，连大气都不喘。

这是他第一次见师父这么不开心，还是因为自己......

宋玉薇看向师父和师兄，赶忙打起圆场：“三师兄是怕胖才不吃肉的吧？我也不爱吃肉的！”

“你们继续吃。”

宁有缺深呼吸，调整好情绪，让音乐继续响起，铜锅里的气泡又翻腾起来。

他想到唐曾的可怜身世，而且这又不是什么触碰底线的错误，就收敛不好的态度，但心里确实对唐曾这样变化，感到很不舒服。

倒不是单指吃肉这件事，唐曾现在做什么都小心翼翼，“圣母”倾向越来越明显！

走路绝不踩草就算了，每走一步都得看看前面有没有活物，不小心踩死一只还没芝麻大的蚂蚁，就会显露哀悼和难过的情绪！

这简直出了大问题！

宁有缺站起身，拍了下唐曾肩膀，轻声道：“你过来一下。”

......

宁有缺和唐曾来到院外，周围沉静下来。

“你最近到底怎么了，行为怪异，扭扭捏捏。出了什么问题就和我说。”宁有缺眉宇间有着担忧。

“最近......”唐曾头微微垂下，声音又轻又低。

“大声点，像个老爷们儿一样！”宁有缺音量提高几分。

唐曾深吸一口气，眼神迷离道：“最近我发现自己眼中的世界有了变化，我能感受到万物的情感。它们似乎都有着属于自己的声音，也会对我诉说痛苦，分享快乐......”

“那些肉片也能跟你说话？”宁有缺眉头紧锁，忧心忡忡。

“那倒没有。”唐曾摇摇头，面色凝重，“但我能感受到每片肉，每滴血都渗进了它们死亡时的恐惧和痛苦......”

宁有缺嘴角一扯，听得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

这又是什么怪异之事，难道是古圣净体的本领？

他思考片刻后，又问道：“那小白呢？你能感受它有什么情感吗？”

唐曾短暂沉默后，回道：“它想表达的很模糊，就好像在刻意隐藏着什么。不过相处久了，也能察觉到它内心的想法，它很想吃肉......”

宁有缺眉头一挑，试探性问道：“能知道是什么肉吗？”

唐曾顿了顿，尴尬一笑：“好像......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