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五岁稚龄的谢益会将事情搞到这么大,是秦宁未曾想过的,她甚至有些猜不透,谢益接下来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暂且掠过谢益,秦宁将手中画像递给景秀,说道:“你去外头寻一个与画像中人差不多模样的带到我跟前。”
景秀听罢便抬腿要出去。
秦宁又道:“也不用太着急,你索性才回来,且休息一晚,明儿个再去。”
景秀心下不住感叹,心说这女人就是比男人要细腻,倘若这是在九皇子跟前,九皇子定然是不会管他累不累,如今是什么时候的,他老人家要办什么事,那是立刻便要去的。
又寻思着他给九皇子递的书信如今也该到了,就不知道九皇子那边会有什么反应,一抬眼便撞见个个子矮小的女子盯着他痴痴的笑。
景秀凶狠的瞪了那女子一眼,谁知那女子竟笑的越发痴迷了起来。
景秀:“......”
他知道这小矮子是近来在秦宁身边伺候的,但这模样也太傻了一些吧?
等秦宁抬眼的时候,就看到他们两个大眼瞪小眼,就都挺傻的。
秦宁咳了一声,景秀忙收回视线,抬步走了出去。
如花痴痴的看着景秀离去的背影,那模样就跟望夫石一般,秦宁年少时倒也追过星,彼时的模样同现在的如花也没差太多,是以就蛮理解她的。
皇子府即便是个暗卫,放到普通人当中模样也是极俊俏的。
好在似玉进来及时将如花给唤回来了个神,如花特别不好意思的到了秦宁跟前,又厚着脸皮问道:“姑娘,那位景暗卫他从前有没有娶过妻子?”
秦宁道:“这个我也不太知道,等明儿我替你问一问他,料想应是没有吧。”
她还是晓得似一般暗卫自来都是在黑夜中生活的,他们这种人很难会像正常人一般娶妻生子的。
如花听到这话就很兴奋,似玉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她一眼,对秦宁说:“她整日里想一出是一出的,姑娘别将她的话给当成一回事。”
又道:“我这两日一直都在盯着六姑娘,方才有人拿了封信去找六姑娘,六姑娘转头便出了门,看方向似是要往城西去。”
秦宁便有些疑惑,依她这几天的观察,秦曦在鄞县中结识的人并不多,若不然也不会仅仅要寻个孩子,还需得去红袖招中,在这样的情况下,谁又能给她递信呢?
她想到这里便吩咐似玉说:“等一会儿寻个人去到秦曦跟前得脸的小丫鬟那里套套话,瞧瞧她究竟是去了哪家里。”
......
秦曦确实是接到了一封来信,但她也不知道这封信是谁寄给她的。
信中说秦宁对当年云蔚然之死起了疑心,如今正四处探寻证据,让她小心一些。
这世上知道云蔚然之死与她有关的唯有三人,除了她之外,一个是已经死了的云蔚然,另一个就是谢文卓,可谢文卓远在万里之外,是不会有空搭理这里的事情的。
然来信中言之凿凿,这就说明知道云蔚然之死真相的人还有第四个人。
意识到这一点,秦曦忍不住浑身发冷,但任凭她响破天际依然想不出究竟还有谁会有可能会知道这个秘密。
索性便不去想了,总归这人既然寄信给她,就说明这人如今并不是她的敌人。
倒不如先给秦宁找点事做。
秦宁是秦家嫡女,秦曦只是庶女,若只凭她自己,哪里是秦宁的对手,至于买凶杀人,秦曦更不曾想过。
秦宁并不比段郎中,她身边还跟着个武功高强的暗卫。
但从前大家尚年幼时,与秦宁不对付的人却有很多,想到此秦曦便戴上了帷帽,出了秦府。
鄞县城西这一块住的大都是官宦人家,秦曦这一回来的便是要与秦家小叔定亲的冯家。
冯家千金冯寄慧刚过及笄之年,今年十六岁,似她这么大的年纪其实与秦宁并不大有交集,但她的长姐冯寄聪与秦宁自幼却是一道长大的,那时候冯大人才刚刚当上同知,但凡冯大人有什么举措,秦家都是头一个支持的。
彼时虽然秦冯两家的关系极好,但秦家嫡女与冯家嫡女的关系却不甚好,概因双方都是心高气傲的人物,觉得自己比对方更美貌,家世更好一些,旁人也更该奉承自己,所以就极不对付。
自然,这些往事都随着双方各自出嫁而烟消云散,但如今秦宁不是回来了嘛。
若这二人不碰面也就罢了,真要碰了面,再加上有心人三言两语几句,不怕她们两个不闹起来。
刚巧,今日冯家已出嫁的大姑娘便回了娘家,见是秦曦求见,冯寄聪当即便与冯寄慧说:“如今真是什么样的人都能随意上咱们家的门了。”
冯寄聪与秦宁不对付,但更看不上庶女秦曦,加之后来冯寄聪高攀了郡丞家的嫡子,越发眼高于顶。
冯二姑娘不似冯寄聪那般高傲,但到底还是让秦曦进来了,“不论怎么说,她都是孝哥哥的侄女,我总是要给她几分面子,不然以后嫁去了秦府不好做人。”
冯寄聪嗤笑道:“你是咱们冯家的嫡女,嫁给秦孝那叫下嫁,秦家上下都得捧着你,为难个区区庶女又怎么了?你呀就是太心善了一些。”
冯寄慧道:“我心悦孝哥哥,不欲他为难。”
冯寄聪又说:“知道你喜欢你孝哥哥,咱们家也同意你们这桩婚事了,只是谁叫秦家心不诚呢,只让利秦家酒楼区区二成的利润,便能娶了我们冯家的嫡女,他们竟是舍不得,你可别胳膊肘往外拐。”
说到这一点,冯寄慧也有些伤心,她一个姑娘家自然不觉得二成利润有什么,再多的钱能有她的爱情重要吗?可偏偏秦家不愿让利,因着这,冯寄慧已有小半个月没理会秦孝了。
不一会儿,秦曦就进来了,她一看到冯寄聪也在,心下便有些喜悦,心道真是天助我也。
她佯装惊艳的抬起头来,“尤记得当年咱们几个姐妹都是一道儿长大的,然而若干年过去了,瞧瞧我们什么样,金少夫人又是什么样,真真是不可同日而语了,我们见到您还得行跪拜之礼呢,即便是我那心高气傲的七妹妹到了这里也是一样得臣服在您的脚下。”
北郡的郡丞姓金,冯寄聪嫁的是金家的二少爷。
秦曦这话极中听,冯寄聪也晓得秦宁近来回了秦家的事,不由的便幻想起来昔日里与她不对付的秦宁到她跟前跪拜的场景,越发得意,于是顺势便问起了秦宁如今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