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卿,本宫护不住你了。”祁澈叹息一声闭眼。
“小卿”二字,从大婚那日便没听他唤过,而他说这话时的语气,更是卫子卿从未听过的柔声。
看着祁澈嘴边缓缓流出的鲜血,她前探了探他鼻息。
已然断气。
就在她收回手的一瞬,忽然觉得手被什么温热的东西灼了一下。
低头,竟然是泪。
他竟然落泪了!
卫子卿不知为何,有些惴惴不安。
寝殿的门忽地被人推开,卫芝瑶身着白衣,夹着冷风快步进来,看了一眼榻的祁澈之后,她有些惊慌地喊了一声,“妹妹,你毒杀了太子殿下!”
卫子卿这才回神,懵然地看了她一眼。
惊讶什么?她和明潜,还有自己,不是早就计划好要毒杀祁澈给卫家报仇吗?
“姐姐,咱们卫家的大仇终于得报,爹娘还有哥哥们泉下有知,也能安心了!”卫子卿终于有了一点喜色,“明潜呢?他怎么还不来?”
卫芝瑶却没有丝毫欣慰,反而退后一步,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妹妹,毒杀太子,是死罪,要凌迟的。”
卫子卿诧异,还不待她开口,一队侍卫突然冲进寝殿,没给她回神的机会,便把她狠狠扭跪在地。
“太子妃毒杀太子,来人!给我把她的舌头拔了,免得她畏罪自尽!”明潜大步入内,声音冷厉地如屋外寒风。
卫子卿猛地抬头,他的脸没有一丝往日的宠溺和柔情,只有让她不寒而栗的阴戾!
“潜哥哥,我、啊!!”
没等卫子卿说完,口中一阵钻心的疼痛几乎让她晕厥过去!
咸腥的血水顺着她白净的脸颊蜿蜒流下,她眸子猩红,颤抖着张了张嘴,却疼得说不出一个字!
他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妹妹,你怎么这般蛇蝎心肠?”卫芝瑶微微弯腰,嘲弄地看着她,“太子殿下日日放血供你续命,你却恩将仇报,亲手喂他喝下毒药。”
什么?!
卫子卿瞪圆了眼睛,她先天不足,需要特殊的鲜血做引熬药,成亲之后,病情更加严重,幸好祁澈替她找到了合适的鲜血,一日不落地供应。
原来竟是他自己的血!
她回头看了一眼祁澈苍白的脸和手,突然明白他为何日渐萎靡。
“南疆一事,也是他力挺伯父和卫家,差点就坏了潜王的大计!”卫芝瑶勾着唇角,笑得十分得意,“不过还好你这个蠢货偷来伯父的信物,这才助潜王一臂之力。”
卫子卿目眦欲裂!
朝廷之所以定下卫家叛国大罪,就是凭借一封通敌密信和父亲的信物,而那信物,正是明潜以调兵增援为由,骗着她回家偷来的!
原来所谓密奏都是骗她的,害了卫家的竟是自己!
明潜伸手将卫芝瑶搂在怀中,嫌恶地看了卫子卿一眼,“要不是为了卫家的兵权,我才舍不得芝瑶在你们卫家忍辱负重!”
枉她还以为明潜心中只有自己,而卫芝瑶不过是为自己传信,原来他二人早已苟合!
“妹妹,别怪我心狠,实在是姐姐这肚子等不得了,”卫芝瑶得意地抚了抚小腹,“潜哥哥说,这个孩子可是要继承大统的。”
他们连篡位之后的事都已经计划好了。
卫子卿怨毒地看着二人,嘴中呜呜地低吼着,忽然,一阵心悸让她急剧地颤抖起来!
她犯病了!
“哟,犯病啦?”卫芝瑶挑了挑眉,“去找你的太子殿下啊!”
“祁澈、我难受......”卫子卿紧紧捂着心口,佝偻着身子缩成一团。
祁澈呢?!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