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盛雅再也抑制不住,任凭泪水流淌下来。这辆车,她太熟悉了,虽然她也没有坐过几次,可是因为是他的,她记得可牢了。
“可能他借了别人的车呢!”林盛雅哭着说。
“你打他电话,你说你看到了他车了,你看看他什么反应!”夏宇几近咆哮,把旁边搞清洁的阿姨的目光都给吸引了过来。
林盛雅听了她的话,哆嗦着拨通了张沂的电话。
电话打了好几个,对方才接通。
“又怎么了,你烦不烦啊!”电话那端,传来张沂十分不耐烦的声音。
林盛雅用力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我,我,我在楼下看见你的车了!”
听到这话,张沂先是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还是大声喊道,“我真得觉得你很烦啊,能不能让我安静一会儿!”
“你是不是在宿舍?”林盛雅哭着问道,“你根本没有出去是不是!”
“神经病!”电话那端只是骂了一句便挂掉了电话。
林盛雅无力地瘫坐在地板上,嚎啕大哭起来。一旁的夏宇也并没有劝慰,只是默默地打开了伞,替她撑着。
林盛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的车,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夏宇提出来要陪她,但她拒绝了,她想在一个只有自己的空间里,放肆地大哭。
哭到深夜,她也没有从悲恸中解脱出来,又没有困意。她想到了柜子里,表姐送的一瓶红酒。
她知道自己酒量不行,想着红酒应该就能把自己灌醉了,便有了深夜买醉的想法。
然而半瓶酒下去,她并没有一丝睡意,反而更加难受了!哭的也更大声了,以至于惊动了邻居。
门越敲越起劲,林盛雅原本不想理会,可对方似乎并没有放弃的打算。只好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到了门边。
林盛雅拖着沉重的步伐慢慢走到了门口,她从猫眼里往外瞧了瞧,看见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西装革履,很正式的做派。
敲门声并没有因为她的到来,而停止,似乎敲得更用力了些。当时装修的时候,为了安全起见,这门,她可是下了重本的,现在听着它在别人的拳头下“呻吟”,她不禁心疼得要紧。
“我不认识你,你走开!”林盛雅冲着门口喊道,但敲门声也并没有停下来,她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是张沂?难道他终于意识到不能没有我了?穿戴整齐是为了?”
她在脑海里脑补了一场浪漫的大戏,接着激动地开了门。
结果哪怕她现在视线不是那么清晰,但也能看清眼前的人并非是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你,是谁呀?”她疑惑地看着来人,同时内心升起一股怯意,把门又合上了一些。
那分明是一张愤怒的脸,她看得出。
“阿姨,现在很晚了,你能不能不要在那里鬼叫,我明天还要上早班的!”来者一点也客气,不难从语言当中听出他的不耐烦。
阿姨?
林盛雅被这称呼惊醒过来,她气愤地抬起头,准备理论,却看见一张英俊还略带稚嫩的脸庞,又马上气馁了,心想,“他这么年轻,叫我阿姨也没错!”
“你就算要哭,麻烦也把窗啊,门啊都关起来了呀,这样声音就小一些嘛!”他还在“热心”的建议,可林盛雅却一点也听不进去了。
“我不会再吵了,你回去吧,真不好意思!”林盛雅无力地回道,接着就要把门关上。
那人却突然伸出手来,要阻拦她,眼里似乎还有些惊喜,“哎,你不是~”
而他的搭讪,在她眼里是不怀好意,她未等他把话说话,便快速把门关上了,连大家都觉得他是一个好人的张沂,最后都把她骗得团团转,把她弄得生不如死。更何况,一个陌生人。
她都想好了,如果,她都不“吵”了,他还来纠缠,她就报警。
她把门上了锁,关了灯,回到房间,但过去的记忆,又慢慢涌了回来,她实在忍不住,又嚎啕大哭起来。只是,这次她听了那个人的建议,把门了窗都关起来了,窗帘也放了下来。她担心自己哭起来,控制不了音量,只好钻到被孔里哭。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总之,她已经精疲力竭了,她澡也没有洗便睡下了。可是没睡一会儿,她便又醒了过来,看到窗帘上隐隐约约的光线,她以为就要天亮了,看了一下手机,不过才半个凌晨五点二十分。看着那敏感的数字,痛苦的回忆又涌上脑海。他们是5月21日爆发的争吵啊,他前一天还给她发了红包,虽然只是52块,可是那晚,她也高兴了很久啊。
这会儿,她并没有痛哭流泪,只是默默地觉得难受,难受到根本无法再次入睡。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熬到了天亮。
学校不大,碰上在所难免。林盛雅很想装得大方一些,可是红肿的双眼,在经过他身边时,还是望向了别处,他似乎也有意避开他,而走廊就那么小,他宁愿贴着墙走,也不看她一眼。
有那么一刹那,林盛雅甚至期盼,他在躲避自己,是不是心里还有自己。
但是,下午夏宇发来的一张他与另一个女人的合影,她才清醒,他躲避,不过是没脸面对她而已。
原本她打算把怀孕的事告诉他,就算不可能在一起了,他伤害过她的事,他也必须知道。可是,在打开微信准备再发信息给张沂时,她又犹豫了。
回到宿舍,她关上门,拉上窗帘,哭到中午饭都没吃,甚至哭到了吐。
都说女人在恋爱中智商为零,林盛雅也不例外。哭累了,她不是想睡,而是想联系他。毫无意外,不接。
有那么一刹那,她甚至想冲到他宿舍,狠狠地闹一番,只是碍于自己不能没了这份职业,思前想后,最后还是用强大的意志力控制住了自己。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到周末的,行尸走肉一般熬到星期五,靠仅存的一丝理智,预约了打胎的事。
父母是传统的人,本来对张沂就不是很喜欢,如果知道他这样对自己的女儿,不知道两位老人家会做出什么事来。最后,陪她去医院的重任就落在了夏宇身上。
胎儿已经差不多两个月了,药流已不可能了。再想到张沂的重重劣迹,林盛雅就哭得一发不可收拾。
做手术的医生却没有丝毫同情,还一脸嫌弃。至少,在林盛雅看来,是这样的。
“别哭了,就一会儿的事!”主刀的医生,嘟嚷了一句,看似安慰,却带着一丝不耐烦。
林盛雅停止了哭泣,倒不是因为听了他的“安慰”,而是听着这声音有点熟悉,而且那双眼睛也很熟悉。
“是他!”林盛雅脑海里马上呈现出了当日“泼水”的场景。她有点害怕,甚至想逃离,但麻醉已经起了效果,她根本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