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六哥在,海棠应该也才回,她估计没办法提前知晓了。
傅佳凝眉头微皱着,感觉到了身旁的视线,不由转头与之对视,顿了下才道:“六哥先回吧,看来我要晚些才能过去了。”
傅世兴点点头,不再多言,抬步离去。
傅佳凝这才放了哭哭啼啼地冬梅进来。
冬梅越哭越觉得冤,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随着姑娘进了祠堂。
傅佳凝在案几旁落座,才皱着眉幽幽开口:“你这脖子是怎么回事儿?跟谁打架了?还是出去被人抢了?”
冬梅的衣衫完整,她也还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自然只能猜想到这么多才是正常。
冬梅“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就开始呜呜哭了起来:“姑娘奴婢,奴婢”
她“奴婢”了半天,也没办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傅佳凝心里不耐烦,面上却不显,她还有正事儿要做,今儿没什么耐性看这只粽子跟她耍花样。
所以,她见她崩溃得说不完整一句话,干脆扬声喊道:“去叫傅嬷嬷过来。”
冬梅一听,当即一个激灵,知道自己演过了。如此哭丧,怕是惹了姑娘不喜。
她赶紧胡乱抹了泪,往前爬了两步,跪在了傅佳凝的脚边,缓了两口气,就开始吐露心中的委屈:“姑娘,奴婢听了您的话,也担心是误会了准姑爷,于是去找人打听昨日之事的后续,结果,结果”
“准姑爷当场攀上了一位富贵小公子,全家都搬到了人家里去了。”
“奴婢心想着,他本是借着咱国公府的势,才攀上去的,那还不如咱接回来在眼皮子底下看着呢!奴婢就去问他可愿客居国公府”
傅佳凝:
她心情复杂,猜到了这里头的猫腻,却还是配合地问了下去:“他如何说?”
冬梅直起上身,将脖子上的淤青完完全全暴露在傅佳凝的眼前:“他不但不应,还恼羞成怒。说傅家这是羞辱他,让他入赘,有辱斯文,还,还”
冬梅指了指脖子:“他险些掐死奴婢,还大放厥词。说,说您枉有才女之名,实则心思恶毒,气量狭小。他跟您有婚约之实,是是”
冬梅小心觑着傅佳凝黑沉的面色,心中舒爽,面上还要做出一副愤慨的模样:“是他邵家倒了八辈子血霉!”
傅佳凝抬手就将手边的茶碗砸到了地上,人也“噌”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岂有此理!好一个邵家!好一个邵家二郎!”
傅佳凝恨恨咬牙的模样取悦了冬梅。
她担心自己笑场,讷讷不敢再言,瑟瑟发抖着趴伏在地,藏住了嘴角勾起的笑意,再次呜呜哭泣,瑟缩一团的模样好不可怜。
傅佳凝冷眼看着她装,心中却是不屑。
也就原主那丫头没见过世面,才会被这等卑劣的言语欺骗。
邵墨卿可并非市井泼皮,怎会以此等下作话语骂人?
要是冬梅没说最后那一句,可信度还挺高的。
尤其配上她颈间淤痕。
然就是她画蛇添足多了那一句“倒了八辈子血霉”,刚才被她酝酿起来的悲愤霎时烟消云散,被她亲口破坏殆尽。
此等蠢物也不知是在外受了何等刺激?才会如此急功近利,继而用力过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