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娇养着的丫鬟,也的确比一般的大家闺秀过得还要滋润。
只可惜好吃好喝好日子,并没打动冬梅。
她整日里眼巴巴盯着自家姑娘,看着她那般被娇养,羡慕之余,难免心生嫉妒,酸她投胎的本事强。
与那般娇人儿成日里在一处,她的眼界也被拉高了,自然不会觉得自己身在福中,还会想着自己哪里都不比那个三言两语就能被她忽悠成傻子的主子差。
愚主之心一起,就如疯长的野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了。
近日来,傅佳凝又没少夸赞她,对比着她嫌弃春兰,更是让她膨胀得没了边儿。
现如今看到邵墨卿,她连哭一哭装样子都懒得做了,张嘴就是呵斥。还打着傅佳凝的旗号,一则一则的,口头给他编排了一通男德、男诫,还有两不许这也不许,那也不许出来。
她讲得唾沫横飞,墨璃顶着林瑞泽的面皮,脸色都乍然间变了颜色,可见这些不平等条约,在他心中有多荒谬。
邵墨卿也肃着一张脸,神色晦暗不明。仔细观察,还能看到他嘴角勾起的一抹冷笑。
待冬梅说得差不多了,感觉开始口干舌燥之时,却是忽然对上邵墨卿阴鸷的眼神。
那双眼深不见底,比黑夜还要神秘,让人恐惧。
那嘴角勾起的一抹笑容,泛着冷意,带着嗜血杀戮的意味,叫人不寒而栗。
冬梅有种被毒蛇慑住的惊惧,想要挣扎,想要落荒而逃,却怎么都挪不动脚。
邵墨卿一步一步走上前,抬手捏住了冬梅的脖子。五指如同金石铸就,声音更是如同地狱修罗:“好大胆的贱婢,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嗯?”
冬梅的呼吸被夺,眼神更加惊惧,整个人剧烈颤抖挣扎了起来,却因为一直在国公府娇生惯养,比娇小姐那弱柳扶风不遑多让。
她那两下挣扎,犹如蚍蜉撼树,连邵墨卿的一根手指都未能掰开。
邵墨卿是真的很想手腕一转,扭断冬梅的脖子,但若是如此,难保不会再生是非。
眼下正是他入学的节骨眼儿,若是因此毁了前途,凝凝会失望的吧?
一想到凝凝要陪他入学,不放心他,护他护得紧的模样,那点儿阴鸷的杀意就在他的心底悄然化开,消失于无形。
眼见着冬梅开始脸色青紫,眼珠儿上翻,邵墨卿像是丢什么脏东西似的,一把将人甩开。
他的声音依旧冷寒:“滚!再敢出现,我这个准姑爷必拔了你的舌头,杖毙了你!”
冬梅吓得瑟瑟发抖,哪里还有刚才的嚣张气焰?
她连滚带爬着,折腾着摔了好几跤,才跑出了巷道,直奔着另一条小胡同钻了进去。
一转弯,一个冷眉冷眼的男人就嗤笑了一声:“没用的东西。”
冬梅眼神闪烁间,豆大的眼泪就成串儿掉了下来。
她摸了摸脖子,委屈又后怕,眼中还有化不去的恨意:“那穷小子竟敢如此无礼!为何非要留下他?杀了他不就能直接毁了姑娘的名声?一个克夫的名声扣在头顶,谁还会要她?如此一举两得”
冬梅的话还没说完,脖子就又被人掐住:“闭嘴!你个蠢东西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