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营之后的事情倒还算是一帆风顺,虽然操练的幅度大了很多,但反响不错。
方略从各队中精心挑选了五十人出来,并正式组建了第一支宪兵单位,专门用于维持纪律,保证军律执行。
“宪兵之责,在于"纠察",亦或是"察纠"。先纠后察是前者,矫正错误,监视察验;先察后纠便是后者,检举督查,纠正错漏。”
“治军虽要严,但亦不可苛。”
方略给了宪兵们很大的权力,军官违例与士兵同罪论处,听得军官们只能苦笑连连。
“自古以来有这么一句话,"匪过如梳,兵过如蓖",蓖是什么?细密的小梳子,都懂吧,刮过去,连虱子都不剩。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兵匪不分家"一类的。”
“是吧,名声不好、鱼肉百姓、臭名昭著,不然何故把"兵"叫"丘八"呢?”
现在全营集合,一千四百九十一人全部列队在小校场上,连辎兵和哨兵也全部到齐,都在听着方略训话。
“咱行伍之人成天舞刀弄枪打打杀杀,追求的也不过是沙场征战立功封爵,顶多再加个"勒石燕然、封狼居胥"。”
“但这还不够,太远大、太虚无、太飘渺。陛下曾言,我辈武人,就应"外能开疆扩土、内能靖国安邦",还得再直白些、明了些。”
“其一、依令行事,不可擅动。”
“其二、秋毫无犯,决不抢掠。”
“其三、买卖公平,不可强迫。”
“其四、征用物品,当留借条。”
“其五、损坏物什,双倍赔偿。”
“其六、欺辱民女,罪加一等。”
方略环视校场,郑重道:“此六大律例,试行于本营,毋论士兵军官一视同仁,如有违反,决不姑息!”
“前朝戚爷爷曾言,兵是杀贼的东西,贼是杀百姓的东西。所以,谁若是祸害乡间,那便与贼无异!”
“我们,吃的是农夫种的粮、穿的是民女织的衣、用的是工匠造的刀,谁动了歪心思,那就是没良心。”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今后依例执行,杜绝一切腌脏事,我倒要瞧瞧谁还敢说武人都是渣滓。”
…
回值房的路上,曾焕踌躇了一下,问道:“方都知,您是不是少说了些什么?”
“没啊,有遗漏吗?”
方略回忆了一下,没发觉有遗漏的地方。
“呃…那…忠君之事……”
嘶,这个啊。
“那啥……”方略很不爽,于是含糊道:“不必了不必了,天天把忠君爱国啥的挂在嘴边的最后大都是叛逆。反正饷银是皇上发的对吧,将士们心里都知道的,是不是?”
曾焕缓缓道:“可是您先前说过吃的粮、穿的衣、用的刀,却只字未提发的银子……”
“咳咳,没事的,将士们心有明镜,自然是能体会到的。”
“咱家可是要以实情实话上报的,方都知您这样也太……”
“无妨,你尽管写,别玩春秋笔法就行,”方略手一挥,“反正陛下定然不会怪罪我。”
“您那么肯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