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姐还是一贯的伶牙俐齿,教人难以辩驳,刚来此处时,我痛苦的只想一死了之,觉得自己前尘尽毁,今生无望,每日过得生不如死。想到姐姐把我送来这里,你却还能过着锦衣玉食,高枕无忧的惬意生活,愤怒就像是一条毒蛇,在我心中滋长,我无时无刻不想着要复仇,但却求门无路。姐姐可知道,那些暗无天日的时光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轩辕静娓娓道来,神色宁静,仿佛说的不是她自己的事情,而是一个不相干的人。
轩辕瑜漠然的看着她:“天作孽尤可为,自作孽不可活,妹妹在佛前可曾忏悔过自己犯下的过错,若我是你,必得诚心悔过,为来生求个福报,避免堕入畜生的轮回之道。”
“姐姐说的是,当妹妹明白自己宿命已定,再挣扎也是无益的时候,就放弃了怨天尤人,便一心向佛,只求洗刷自己的一身冤孽。不满姐姐说,自此之后,妹妹便犹如醍醐灌顶,也敢斗胆参一参前生红尘,尝试着忘却与姐姐的恩怨纠葛,俗世纷争。”轩辕静语调平静,看着轩辕瑜的眼中没有一丝波澜,无恨也无怨。
轩辕瑜嘴角微弯,刚好是一个嘲讽的弧度:“是么,听四妹妹的话,好像没有放下红尘啊,不然今日也不会寻我过来了,妹妹想要与我说什么,那四个字如何解释,四妹妹可否释疑。”
轩辕静发出了一阵低低的笑声,笑声在屋中回荡,恐怖而诡异,轩辕瑜不由皱紧了眉头,今日的轩辕静实在古怪,轩辕瑜有一种走入了圈套的感觉,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轩辕瑜既然来了,就定要寻一个答案。
“大姐姐想必很好奇吧,我之前还奇怪为什么大姐姐如有神助,次次都能化险为夷,原来是有缘故的。”轩辕静慢悠悠地拉长了字眼说道。
轩辕瑜却是瞳孔骤缩,心里最隐秘的一角被翻扯了出来,虽然轩辕静说得不清不楚,但轩辕瑜相信她肯定是知道了些什么。轩辕瑜情不自禁的上前了几步,逼视着轩辕静:“你知道些什么,你想怎么样。”
轩辕静笑了,笑得很危险,像是一条斑斓的毒蛇,在对轩辕瑜吐着蛇信,脸上淡然的表情有了破碎,显露出了几分狰狞,似是极为享受轩辕瑜的紧张。
“大姐姐这就着急了吗,好戏可还在后头呢,妹妹为姐姐准备了礼物,姐姐可要好好看着。”轩辕静笑得张狂,佛珠在她的手中不住抖动,好像要拿不住的样子。
屋外天幕暗沉,像是要下雨的光景,连着屋中也更加昏暗了,轩辕瑜与轩辕静之间暗流涌动。轩辕瑜逼迫着自己冷静下来,此时失态无疑是会变成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我听不懂四妹妹在说什么,四妹妹要是再胡言乱语,我只好先告辞了。”
轩辕静却是“啪”地一声将佛珠摔在桌上,狞笑道:“就在我心如死灰,想要就此安然一生的时候,我却偶然知道了一些关于大姐姐的秘密,大姐姐想知道吗,那就来黄泉找我吧!”
轩辕瑜从轩辕静的话中听出不妙,刚想阻拦却已经来不及了,轩辕静奋力撞上了柱子,头上血流不止,已经没有了生息,轩辕瑜大惊失色,心中各种滋味复杂难辨,这是轩辕静布下的连环套,请君入瓮,而轩辕瑜已然已经踏进了一条腿。
衙门中,轩辕瑜跪在堂下,上面是审理此案的堂审官:“你与死者是何关系?”
轩辕瑜不卑不亢的说道:“死者乃是舍妹。”
“她是因何而死,案发时只有你们两个,还不速速道来。”
轩辕瑜沉默不语,良久都没有说话,堂审官显然有些不耐烦,一拍惊堂木就要斥责,却是上去了一个人,覆在堂审官耳边低语了几句,那堂审官脸色很是精彩的变了几变。继而威严的看着堂下的轩辕瑜说道:“从案件看来,死者是自己触柱而死,与旁人无关,堂下之人你可以走了。”
轩辕瑜脸上的讶异之色一闪而过,她本以为还要多纠葛几日,不曾想如此轻易就放了他,至于其中的缘故,她此刻还没有心思去细想。她脑海中回荡的都是轩辕静带着她的秘密撞柱了。
海棠看见轩辕瑜从刑部出来,上前查看一番,确定轩辕瑜完好无损才放下了心,便扶着轩辕瑜上了马车。轩辕瑜神情严肃,轩辕静自杀前狰狞的笑脸一直在轩辕瑜面前闪过,再世为人,轩辕瑜并不惧怕手中沾染上血腥,但心中依旧有些悲凉,终是因为自己,轩辕静才会孤注一掷。而且轩辕静临死的笑却让她不安,这种有把柄握在他人手中的感觉着实令人不快。
随着马车颠簸,轩辕瑜有些昏昏欲睡,但到底还是睡不熟,忽然马车一个倾斜,歪倒向一边,轩辕瑜一时不备便要撞上车壁,眼看就要头破血流。幸好海棠眼明手快,适时拉住了轩辕瑜,两人才没有跌倒。赶车的护卫在外面担心的询问轩辕瑜二人的安危,因为不好直接撩帘查看,语气中便有些着急。海棠探出去一个头,示意她们没事,并询问是什么情况。
原来路上有一个水坑,正在道路中央,车夫驾着车避无可避,一时不备陷入了水坑中,水坑看着不大却是深的很,车轮大半都陷了下去,不管车夫怎么吆喝,马儿怎么使力,车子都分毫不动。
海棠当先跳下马车,然后扶了轩辕瑜下来,轩辕瑜原本带了四个府上的护卫,但是由于轩辕静一事,有两人回去报信了,现在只剩下了两人大眼瞪小眼,有心拉马车出水坑,但奈何力不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