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瑜在几天后收到了抚远将军府的回信,信中无非就是一些询问轩辕瑜近况的话语,值得一提的是信的末尾应着轩辕瑜的要求,讲述了轩辕瑜生母楚奕的一些喜好、习惯,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唯一引起了轩辕瑜注意的是信中讲述了楚奕生前的唯一挚友,王悦,她不是什么官家女子,而是富商之女。
因着沾亲带故的原因,两人幼时就相识了,关系亲密,更是结为异性姐妹,经常同进同出。轩辕瑜原本是忘记了这个人的存在,此刻提起,倒是回忆起了不少东西,虽然楚奕在轩辕瑜不记事的时候就过世了,她自然也就没有见过王悦。
但却是听说过一些只言片语,仿佛自楚奕死后,王悦便抛却了京中的一切,远离盛京,去了一个边陲小镇,了却残年,对外却是宣称思念故友,害怕触景生情,所以远走。
轩辕瑜深感蹊跷,就算楚奕与王悦关系如何要好,但也决计不会抛家弃子,远离故土,孤身去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既然有不合情理的地方,抽丝剥茧之下必有隐情。
轩辕瑜心中闪过一丝不安,隐隐约约之中,她感觉自己仿佛快要触到一个秘密的漩涡,强大而隐秘,有着不为人知的危机。她不知道外祖家对于这一系列的事情知道多少,他们透露给自己的只有只言片语,多多少少有些话定然没有启齿。
不日,郑言覃高中举人,还是以第一名的好成绩,张氏大喜,告诉过轩辕靖之后,便在府中张罗着为郑言覃摆宴,邀请了他一些要好的同窗,一时间宾主尽欢,郑言覃也算是半只脚踏进了官场。张氏与有荣焉,觉得凭借郑言覃的资质,以后飞黄腾达不是难事。自己多番相助于他,以后再将筝儿下嫁,不愁下半辈子没有依靠。
作为宴席的主人公,郑言覃依旧深色淡淡,并没有多少中举的喜悦之情,对于好友的劝酒也是来者不拒,酒过三巡之后,他却丝毫没有醉意,两眼依旧清明。倒是来劝他酒的人醉了几个,被扶着下去休息了。
内院里也是摆下了宴席,方老夫人坐在主位,张氏张罗着一切,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轩辕府的哪个子孙高中了呢,才值得张氏如此上心。郑言覃住在轩辕府里也是有些年岁了,方老夫人见他一直对自己尊敬有加,行事说话也是有分寸的,对他便多了几分怜爱。
而且她也是知道张氏的心思的,有意将轩辕筝许配给郑言覃,方老夫人想来想去,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郑言覃是个才子,能笼络住对轩辕府也是有好处的。
轩辕筝心中也是欢喜的,但也有些不安,她是高兴郑言覃展露才能,一举高中,但想到这段时间他对自己的疏远冷落,心中便像是哪里缺了一块,空落落的,隐隐有些惶惑。想起罪魁祸首时,不由看向了坐在对面的轩辕瑜。
轩辕瑜正捻着一块点心,小口小口的吃着,仿佛没有注意到轩辕筝不善的目光,竟是连头都没有抬一下。轩辕瑜心中确是觉得最近郑言覃是有些奇奇怪怪,举动也有些匪夷所思,让人摸不着头脑。
但轩辕瑜可不会真的以为郑言覃看上了自己,像他那样傲然阴狠的人,自己可不会对他存那种心思。说白了,她从未想过自己还会再嫁人,前世的种种让她几乎绝了再遇良人的念头,支撑着她走到今天,并且将一直走下去的无非是复仇。
轩辕筝不愿意就此放过轩辕瑜,放下了酒盏,慢条斯理地说道:“许久未见大姐姐,大姐姐倒是有些憔悴呢,想是在屋中闷得久了,理该多出来走动走动。”
轩辕瑜懒懒看她一眼,莞尔一笑说道:“多谢三妹妹关心。”说完也不再看她,只是低头又啃起了糕饼。
轩辕筝得了个没趣,有些不甘心,还要再说,衣服中的手却是被轩辕娴握住了,轩辕娴对轩辕筝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多言。轩辕筝向来是信服自己的这个姐姐的,于是扁了扁嘴,终是没有再说话。
片刻后,许是喝了几杯梅花酿,轩辕瑜头有些晕眩,于是向方老夫人告了退,由芍药扶着往落梅院走去。轩辕瑜感觉像是踏在棉花上一般,轻一脚重一脚。
突然,轩辕瑜撞上了一堵墙,但是这堵墙却是软乎乎的,而且很有弹性,轩辕瑜摸了摸墙,手感极好,不由捏了又捏。
不曾想,那堵墙竟然说话了,语中带着三分笑意:“怎么,轩辕小姐便要如此光天化日之下调戏小生吗,不过说起来也巧,轩辕小姐倒是与小生的脾性相近,小生就勉为其难的接受轩辕小姐的轻薄了,不知小姐摸得可还满意。”
轩辕瑜原本晕晕乎乎的,自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但此刻陡然听到“那堵墙”发话了,一愣之下便清醒了不少,抬眼望去,不是朱安又是谁。只见他粉面含春,肤如凝脂,妖媚入骨,少了几分男子的阳刚之气,却是多了几分女子的阴柔之风,令人惊讶的是,反而给人一种惊艳的感觉,丝毫不觉得异样。
轩辕瑜有些头疼,不知是梅花酿的后劲上头了,还是因为朱安这几句暧昧不明的话。突然有些懊恼自己好死不死喝那么多酒做什么,现下可好,招惹上了这个煞神。此刻的轩辕瑜只想快点脱身。
“是小女子莽撞了,多喝了几杯,冲撞了公子,还望公子大人有大量,不要与小女子计较,瑜儿在这里谢过公子了。”说完,轩辕瑜便冲着朱安深深福了一福。
“计不计较么,还是我说了算,轩辕小姐既然已经揩了我不少油水,轻飘飘几句话就想当没有发生吗,可不是看不起我朱某人么。你说我锱铢必较也好,贪得无厌也好,今日可不能轻易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