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止住了轩辕靖的动作,方老夫人按了按眉头。
轩辕靖犹自不甘心的唤道:“母亲!就让孩儿责罚这个目无尊长、不知廉耻的东西,若是现在不好好管教,将来还不是要反了天了。就让孩儿教训了她之后送到庄子上去,以后也不必回来了。”
张氏惊呼一声:“老爷!”转而目带不忍的看向轩辕瑜。
轩辕瑜看见张氏如此做派,几乎都要笑出声,张氏的演技果然精湛,难怪自己前世被她拿捏得死死的。都这种情况下了,她居然还要演戏。
轩辕瑜只是静静地站着,仿佛在看一出好戏,她这个本该是主角的人,反倒给人一种置身事外的感觉,似乎正发生的事情与她无关,她只像是一个局外人,显得恬静而沉着。
轩辕靖看见轩辕瑜这幅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她愈发的沉静,倒是衬托出了自己像是一只上蹿下跳的猴子,就想给她一鞭子,看她还能不能装模作样。
方老夫人轻轻叹了一口气,无声的看向轩辕瑜,目光严肃而淡然。
轩辕瑜会意,迎着方老夫人的目光直直看去:“回祖母,瑜儿愿意去庄子上,还请祖母好好休息,不要再为了瑜儿伤神。”
张氏的眼睛在轩辕瑜和方老夫人之间一转,这意思不就是直接送去庄子上,马鞭就免了,张氏自然有些不甘心,但是想到一旦去了庄子上,自己一定能送给轩辕瑜一份大礼,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心下也就满意了。
方老夫人点了点头:“如此也好,你明日且去庄子上将养一段时日。”
轩辕靖本想反驳,但架不住老夫人已经下了决定,只得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就让张嬷嬷和芍药陪着你一起吧,相互也好有个照应,万一有什么事,来府中传话也方便些。”
张氏赔着笑说道:“能有什么事情呢,只是去住上几日,何苦还要劳烦张嬷嬷呢,母亲身边一向是张嬷嬷伺候惯了的,要是被瑜姐儿带走了,难免不习惯。”
方老夫人看了张氏一眼,凉凉的说道:“左不过几日罢了,有什么习惯不习惯的。”
张氏只好讷讷称是。
落梅院中,玲儿与芍药替轩辕瑜收拾着去庄子上的衣物。玲儿向来是谨慎稳妥的,但今日行事却有些毛躁,好几次都拿错了东西,惹得芍药也频频看向她。其实也不怪玲儿,主要是轩辕瑜一回来看见玲儿,眼光便时不时地盯着玲儿,直看得她心里发毛,连带着手脚都不利索了。
终于打点停当了,芍药揩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对轩辕瑜说:“奴婢去小厨房取炖着的银耳莲子羹,小姐稍候。”说完,芍药就往小厨房走去,一边走一边想着,张氏做的也太过了一些,二小姐三小姐每晚喝着燕窝粥,到了大小姐这里就变成了银耳汤,都是嫡出的小姐,这种做派是埋汰谁呢。
屋子里,玲儿被轩辕瑜看得冷汗岑岑,勉强开口道:“小姐要是没有什么事,奴婢就先退下了,今天晚上是奴婢值夜呢。”
轩辕瑜拨一拨手腕上粲然发光的金镯子,抬首对着玲儿一笑。玲儿被轩辕瑜的笑容晃了一晃,心中闪过惊艳。
“不着急,今日晚上你不用值班了,明日陪着我一起去庄子上吧。”轩辕瑜一边说一边打量着玲儿的神色。
玲儿当场大惊失色,慌忙跪下道:“这可使不得啊,奴婢怎么能够跟着小姐去庄子上呢,这院子里可离不开人呢。”
轩辕瑜看着玲儿,目光很是迫人,倏而又轻轻一笑:“你何必如此慌张,老夫人都说了只是去住上几天,便能回来,你这样子,好像是让你去那阎罗殿,莫不是你知道些什么。”
玲儿一个劲的摆手:“奴婢人微言轻,哪里能知道什么,小姐有张嬷嬷和芍药姐姐陪着,定能万事无虞。”
轩辕瑜心中冷哼一声,她一个下人这么快就知道了张嬷嬷和芍药一道出行,可见是耳目聪明的,身后也是有人扶持的,但轩辕瑜无意点破:“不用多说了,你下去收拾收拾吧,明日天亮时就出发。”
玲儿嗫嚅着始终不肯应声,轩辕瑜严厉了声色的说道:“怎么我还使唤不动一个自己院里的丫鬟吗,你是要奴大欺主吗,那可是要被杖刑的。”
“奴婢醒得了。”玲儿浑身一抖,还是退了下去。
第二日,天还没有亮,轩辕瑜就起来了,由着芍药和玲儿伺候自己洗漱。轩辕瑜注意到玲儿目光闪烁,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忍住了,只抿着嘴给轩辕瑜梳发。轩辕瑜眸光一暗,果然还是冥顽不灵吗,那就休怪我无情了。
天还黑黢黢的,轩辕瑜却是已经坐上了驶向西郊庄子的马车。马车上,轩辕瑜有些困倦,芍药便在她身后垫了一个靠枕,而玲儿则是瑟缩在角落里,默不作声,脸色拉跨着,好像已经明白这次之行必然不得安生。
两个时辰之后,经历了一路的颠簸,马车终于停下了,轩辕瑜下车扫视一圈,跟盛京的热闹繁华比起来,此处真的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连人都没有几个。大片大片的农田一望无际,也就眼前的庄子能够称得上有些许人烟。
“哟呵,这就是大小姐吧,可让奴婢一阵好等。”
听见话音,轩辕瑜转过头果然看见一个身穿布衣,头发用布条挽着,一脸精明的女子,她可是张氏的心腹,原来是张氏的陪嫁丫鬟,后来嫁给了庄子上的账房先生,便替张氏打点着几个庄子,有时候也帮张氏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手段和心性不容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