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陆雪瑶微微垂眸,不停颤动的睫毛,似是捅破这件事,满腹的紧张、忐忑和惶恐,其实,只是因为心里疯狂刷屏的“成了”,而不经意间显露于外的兴奋和激动。
“我知道,你们不仅是合作伙伴,更是能为对方赴汤蹈火,也再所不惜的好朋友。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愿意跟你说这些事毕竟,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我的弟妹,在外面的一言一行,不仅代表着顾家,也代表着江家。”
“不管这些事,你信还是不信,总归,到头来,都难免觉得我是来挑事的。倘若,查到最后,确实是真的,又难免觉得我那弟妹确实辜负了你的信任。如果,这其中,一不小心,消息走漏出去,只怕不仅我那位向来高傲的弟妹,会恨不能立刻冲到我面前,拿刀杀了我,就连她身后的娘家,也会恨上我,更不用说,向来疼她宠她的小弟了,也会因此事而和我丈夫离心”
薛玲抬头看向陆雪瑶,似笑非笑:“你就不怕我将顾美美找来,和你对质?”
陆雪瑶瞳孔骤缩,脸上的肌肉快速地抖动了下,却依然强撑着不露出丝毫的怯意,一幅“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巍峨不动”的坦荡:“我相信你。”
“是吗?”薛玲淡淡地道,却并没有等待陆雪瑶答案的想法,径直问道,“你说的合作,具体指什么?”
“我可以帮你,吞并我那位弟妹手下的工厂。”
若问这世上,什么行业最赚钱,穿越而来的陆雪瑶,能举出无数个例子。但,归根究底,每一样,都需要一定的时机。简单地来说,就是这些产业,在一定时代背景下,才能催生出来。不能太过提前,也不能太过推后,否则,要么,就会变成被海啸吞吃入腹的大鱼,要么,就会变成最后一个吃螃蟹的人。
比如说,未来大热的房产,在国人追捧“铁饭碗”,极少数人才会下海,成为引领时代“弄潮儿”的八十年代末期,投入再多的钱,在政策不允许的情况下,根本就圈不了几块地,又有何用?再比如说,未来的电子网络引爆的一系列产业,在固定电话还没有走入千家万户,电脑还是笨重大头式,手机还被称为大哥大,大多出现在港剧里,偶尔才能在土财主似的大老板家里见到的情况下,有再多的关于这些产业的设想,最终,也只能变成纸上谈兵,完全成不了真。
唯有一样:垄断,一个行业性质的垄断,任何时代,都不会落伍。
拿薛玲来说,有山、有地、有人脉、有资源、有钱财、有势力,完全可以撇开顾美美,成立从原材料到加工厂,再到远销国外一条龙的产业链!
提出这个计划的陆雪瑶,挺胸抬头,很有几分底气。在她看来,这世上,没有谁愿意为她人作嫁裳。
尤其,如薛玲和顾美美这般,看似关系要好的合作伙伴,实则却彼此牵制、彼此算计的“仇敌”。当然,最最重要的是这两位身后的家族虽有权势,但,谁会嫌钱多呢?虽说,很多时候,有钱不是万能的,但,别忘记了,还有这样一句话: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薛玲的拒绝,依然是那样地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绝不给对方任何走迂回道路或实施其它计划的机会,“但,未来几十年,我都没有这个计划。”
陆雪瑶一脸的震惊和不可置信中,有着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惶恐和惊惧。那种自己内心深处那些不可告人的谋算,薛玲那双澄澈的目光里暴露无遗,半晌都不知该做些什么,又该说些什么的茫然无措,最终,只能顺从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颤声问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薛玲点点头,一脸的认真诚恳:“我的梦想,就是做一个大农场主。农场里种出来的蔬菜瓜果,饲养的鸡鸭鱼兔猪等动物,能销往全国各地,让每一个人都能在家门口就买到最新鲜、营养、美味又健康的食材。”
仿佛只是在继续跟不那么熟悉的人重申自己的梦想,又仿佛只是单纯地想要通过这样决然的姿态,进行某种不容任何人诋毁、算计和蒙骗的宣告。当然,最后这一点,只是陆雪瑶自己心里的想法而已。
“我希望,你能再慎重考虑一下。”即使如此,陆雪瑶依然不愿意就这样放弃,而是从提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却迟迟没能交到薛玲手里的计划书,最上面是一份契约书,“我和清婉,一起静候佳音。”
清婉?罗清婉?
薛玲挑眉,并不意外陆雪瑶会和罗清婉联盟。毕竟,这两位,可是由白澜兰在中间牵线搭桥的呢!港城豪门千金,即使因为从小到大顺风顺水、心想事成般的优渥幸福生活,而养出些天真娇憨的性子,但,却绝对没法和“傻白甜”这三个字挂上钩!
于是,这天晚上,迎接薛将军的,就是笑得一脸神秘八卦的薛玲。而,一左一右,跟保镖似的护卫在她身侧的小黑和小金这两只大汪,竟不知该感慨一句“物肖其主”,还是该吐槽薛玲对周围人和物的影响力太大,总之,在这一刻,薛玲和两只脸上的笑容诡异地重叠在了一起!
至于小白大白这两只大白鹅,在它们眼里,连薛玲都小得跟蚂蚁一样,让它们只能斜睨着看,就更不用说其它人了!而,它们率领的鸡鸭兔小弟嘛?却并不像它们这样骄傲嚣张,而是一脸的乖巧,就差没露出“求抚摸、求罩”的可怜又柔弱小眼神了。
可惜,它们这样的表情,也就只能骗骗不明真相的外人。想要骗过薛家人,虽谈不上什么“痴人说梦”,却也真当得起“太阳打西边出来”这样的评价!没办法,不论薛将军,抑或是薛玲,可是眼睁睁看着它们由往日里的憨蠢,一点点地变得精明狡诈起来的。
那感觉,怎么说呢?如果不是建国后不能成精的规定,指不定,薛玲这个主人,就会率先指着它们的鼻尖,迭声质问它们是不是成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