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十七章 三言四信道现情,絮絮叨叨恐别离(1 / 1)伍秋秋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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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少娥!你这蛮不讲理的中原女子,当日……”

信没看完,被孟少娥揉作一团弃于桌上,她心道:“这丫头连用词都用不好,我能指望她写出什么好东西来,还是别看了,免得让自己生气。”

她又打开第二封信,来自宋子荆,开篇端端正正写着:

“孟氏绯儿……”

看到此,她嘴角浮现出浅笑盈盈,嗔笑道:“这家伙,什么叫孟氏绯儿?好端端的,装什么假正经……”

微微烛火下,她拿起信认真端看,下面写着:

“不知姑娘可有安然回府?君远甚念,故而有此一问。”

孟少娥又藏笑道:“问就问了,干嘛还要解释为什么问,真无聊。”

她又接着往下看:

“当日襄州一别,如今已过小半月之期,暮秋将至,切记保暖,多穿。

另言,丽妃等一众已被下放掖幽庭,本不欲有此说,唯恐姑娘误会,君远不是薄情寡义之人,再者,不说又怕卿介怀。

此外,长福宫里栽下许多樱桃树,约有三百来棵,皆是成树,来年季夏均可采下享用,届时绯玉桃花应当也制好,可带着其家人一同回上都,令父丞相之职,可复。

再言,长乐宫空置多年,闲等旧人入住。

——宋君远。”

长乐宫是建宫之初就为皇后预备好的住所,是后宫所有女子梦寐以求之地,就连王太后也不曾入住过,宋子荆在信里这样说,其意思不言而喻。

她又打开王太后的信,上头写着:

“君念其佳人,哀家整日看在眼中,如若子归,过往种种皆可过去。”

这信没头没尾,就单单写了这么几句话。

孟少娥看了冷冷一笑,脑海中浮现出初入宫时的场景,那时人人都以为正妃孟氏要做皇后,却不想整整三年过去,她依旧是个贵妃,反倒后来被纳进宫的王妙婉,江芝兰等人都升了位份,如今她一走,又个个想着给她名分,真是讽刺。

须臾,她去取了书房四宝,在信上回道:

“今时不同往日。”

她本想加上“望好之为之”,但想想,还是作罢,只折了书信走出里屋,平姑正守在外堂,见了孟少娥,垂首道:“小姐,老爷请您过去一趟。”

“知道了。”孟少娥将信递与她手,道:“把这信送还给王太后,她怎么送来的,你就怎么送回去。”

平姑应下,孟少娥独自前往东苑大堂,只见孟鹤楠正独坐苑外石桌旁,院子两侧栽满五色秋菊,伴着晩艳冷香,一盏新茶,一张圆桌,两只白玉杯子,四张石椅,洒满月光。

她躬身行礼道:“父亲。”

孟鹤楠道:“坐吧。”

她才坐了,又听父亲问:“你可知此次为何叫你回来?”

孟少娥答:“因为王皇舅意欲谋反,万一事成,少娥定是第一个遭殃。”

此话不假,王伯许毕竟与王太后有亲,假使他造反,宋子荆等人未必有事,但孟少娥必死无疑,只因,王伯许有个女儿,叫王妙婉。

须臾,孟鹤楠道:“这只是其一,还有其二,你可知那边境安南军有多少人?”

孟少娥道:“不知。”

孟鹤楠道:“仅两年前,据探子来报,约莫三百来万,更别提经过两年扩张,董昌海麾下更不知有多少强兵猛将,要不是这凤州城易守难攻,只怕晋国早已被金河贼人踏平,凤州一去,我国万里山河顷刻尽归他人,到时候,最先受难的就是朝中臣子,宫中妇孺,为父是怕你在宫里遭殃,故而给你传信,哪怕撕破脸面,也定要舍弃一切,想法设法回到金陵。”

“所以……”

孟少娥开口又止住,心下暗想道:“所以父亲当年才会辞官回乡,原来是早就看透局势。”

孟鹤楠将府兵暗信放于桌上,示意孟少娥拆解,她一打开,只见信上写道:“九王爷私自带兵前往剑南府,萧庭旭不知所踪,王伯许伙同三十万安南军兵临凤州城,皇上率领怀安卫,铁骑营,策宁兵等亲征西南边境支援,南怀逸独守上都,朝中形势岌岌可危。”

他道:“眼下孟家军十五万,淮南镇军五十万,前往凤州三日之期,此去便是站你皇婿一方,若将来他能一统天下,这晋朝只能立你为后,若此战败了,国破山亡,你就带着你母亲和弟弟躲去璇玑国暂避风头,寻个有能之人,东山再起,我看展斯羽,就极好。”

淮南军隶属孟鹤楠麾下,负责镇守淮南金陵一带,为官家军队,可随当地节度使调用,孟家军便是孟鹤楠私兵,他眼下想带两军去凤州,可以说是抵上一切要参与这一战。

孟少娥不由得感到心惊:“父亲,您这是什么意思?为何要带兵去凤州?区区三十万人,子瞻就能够摆平,你又何必去趟这摊浑水?还有,您这话说得...好像谁当皇帝都没关系,只要我...”

她又转念一想:“难道子荆有危险?”

孟鹤楠起身道:“此去,是报臣子忠心,年前朝中就频频上奏,要废除各地节度使,如今时机到了,为父为了你和少城也要去走这一趟,事成,权位才能保住,如若不成,那便是凤州城倒下,上都将成为倭寇鱼肉,千万子民任人宰割,国家亡矣,又谈何将来。”

说话间,他眼中泛起泪光,又牵住孟少娥手,苦口婆心道:“芙儿,城儿不知人事,为父只盼他这一生都能做个天真少儿郎,只是不愿你们姐弟二人受世人欺压,你这一生都需时刻谨记,老树会枯,新枝才长,这是世事轮回,审时度势,慧眼识珠,此乃向上之道,心有明镜,诚不忘己,此为做人之本,世事浮沉,因果有序,便是万物之根,为父这一去,只怕生死无依,却也无法,眼下国家有难,凤州就是倒了,也要倒在我孟鹤楠的尸体后!”

他这话说得万分沉重,孟少娥听得心苦难捱,只道:“凤州哪会轻易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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