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她坐在东堂门口感慨道:“真是人心险恶,如果当初没有嫁入皇家,或许我一生都不会遇到这么多事。”
“什么?”
展辞俯首看她,似笑非笑的道:“你现在是在跟我忏悔嫁给了别的男人?所以呢?你要改嫁吗?做我庄主夫人就能名正言顺和宫里撇清关系,还能有天下第一庄庇护你,你想得可真美啊,孟少芙。”
这人脑子转得可真快,孟少娥暗自咬唇,起身道:“你想多了,告辞。”
“哎!”展辞叫住她:“我又没说不愿意,你急什么?”
孟少娥回头道:“你要敢娶我,就让我看到你的诚意。”
展辞想也不想的回:“我自然是敢,不过怎么想都是我比较吃亏,你怎么反倒和我摆起谱来了。”
他这话一出,孟少娥只当他不愿意,继续往前走道:“不想娶就算了。”
盈盈月光抛洒进庭院中,晚风飘忽而过,吹起孟少娥一头飘飘长发,如漆似墨。
少顷,展辞扬声道:“你等着!七日后我要你做我新娘。”
他取下随身携带的飞鸟和鸾玉送上,有些着急的说:“这是我娘留下的,给你这个是想告诉你,我倾慕你很多年。”
孟少娥再次回头,抬手接过玉佩,嫣然一笑道:“我知道。”
她拂袖便走,婀娜身姿在地上投下细长残影,散了一地余香在人心头,久久挥之不去。
*
第二天一早,天还微微亮,天下第一庄人烟鼎沸,水池中央游着许多锦鲤,一夜之间还凭空多出了满院粉荷。
千盏红灯挂高堂,素缕双结缠枝头。
人人都当是庆贺君子剑出世,纷纷前往东堂恭喜道:
“展庄主多年不见又越发英俊神朗,自古宝剑配奇才,这君子剑非阁下莫属!”
“据闻天下第一君子剑举世无双,如今宝剑铸成,实在是可喜可贺呀!”
“……”
展辞笑道:“诸位不必客气,君子剑花落谁家也不一定,想必大家都是为了取剑而来,又何必如此奉承。”
“这……”
众人面上一僵,正想着怎么圆场,展辞已经走出东堂,道:“此前开元教也派人来看剑,不过前几日因为闹事,已经被关进万人台地牢了。”
话音刚落,有人已经开始谩骂:“就开元教这种恶徒也敢妄想君子剑!我赵不焕第一个不同意!”
“就是!这开元教可是与边境贼人一伙儿,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把剑拿了去!”
“大丈夫当以家国为重!如果开元教想从中原取走一分一毫,就是和我点苍派过不去!”
场面开始凌乱,展辞笑着走到西院门口,靠着房门轻轻敲了敲:“哎,绯儿姑娘醒了吗?”
此时天光恰好,屋檐上还留着昨夜雨露,一滴滴沿着瓦片坠落池中,落在片片荷叶之上,随着日出绽放出点点光芒,风一吹,又落进水池里,荡出圈圈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