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少娥想也不想的追了上去,他走得很快,她追得也很快,夜雨淅淅沥沥淋了一路。
忽而,展辞猛地停下脚步,回头问:“你追我干嘛?”
孟少娥被问得噎住了,别扭回道:“你说我追你干嘛?”
得到这回答,他冷冷的轻哼一声,走得更加果断了。
孟少娥哪里会由着他走,地面湿滑,她紧紧跟在展辞身后不停嚷嚷着:“所以一开始为什么不说清楚,非要故弄玄虚搞这么多动作干什么?是我想太多误会你了,如果你说清楚,我也不至于对你说那些话……”
展辞头也不回的寒声道:“姑娘说得是,都是因为在下不好才让你产生误解,你不信任也是应该的。”
闻言,孟少娥心道:“这人真是小孩子心性,一点点小事就让他如此生气,看来得先让他消气才行。”
少顷,她在地上滑了一跤,正惊呼着向后跌去时,展辞迅速回身拉住她,面色从容,只道:“你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做错事情就会装可怜。”
他发间沾着雨露,板着张俊脸,说话总是说一半,不清不楚的,让人听得半知半解。
孟少娥正想问,展辞再次从怀里递上那块丝绢:“你真的不记得我吗?”
那丝绢上绣着方正优美的:“斯羽”二字。
孟少娥看着丝绢认真回想,幼时记忆从脑海中慢慢浮现。当时母亲密友朱夫人难产去世,留下一个婴儿叫斯羽,那小孩和她同岁,自小与她一块儿长大,直到七岁那年,孟家迁居上都,斯羽也被一群人接走,说是要回去见父亲。
“原来你叫展斯羽,是展庄主的儿子。”
展辞松开拉着她的手,侧过脸回道:“是我,你终于想起来了?没想到再见面你都已经成离异少妇了,真是不得了。”
孟少娥深吸口气,想怼他,又不知从何怼起,只能憋着一肚子恶气喃喃自语道:“就算我是离异少妇又如何?本小姐想的是走遍天下,游尽万里山河,其他的事情根本不重要。”
她这话说得坦然无畏,展辞垂首一笑,伸手戳戳她眉心,莞尔道:“你疯了吗?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杀你,得亏了贺长绝暗中保护,别说王伯许,连宫里那群娘娘都各处联络杀手,就盼着你赶紧去死。”
孟少娥对此不以为然,只小声嘟囔道:“有这么严重吗,我这一路走来不是好好的。”
展辞笑了,不紧不慢的走进南院,凉凉道:“两仪眢一百零八人为一队,整整五队人在暗中日夜随行,你以为呢。”
他们在雨中淋湿了一身,刚踏上走廊,只见贺长绝与孟少城已经等在西院门口。
两人神色各异,不约而同的看向孟少娥手里的丝绢,表情都略显迟疑。
过片晌,孟少城伤感的摇头晃脑,望着凄凉的夜空,幽幽吐出一句:“真是作孽呀……”
贺长绝沉吟片刻,笑着迎上前,对展辞道:“长绝有事相谈,展兄可否随我走一趟。”
展辞神色不变,带头走向东堂,道:“贺兄请直言。”
孟少娥看着两人背影,顿时起了许多小心思,少顷,她朝孟少城勾勾手指头,他瞬间领会其意,两人蹑手蹑脚绕到东堂小窗外偷听去了。
只听贺长绝笑着调侃了一句,孟少娥立即黑下脸,孟少城拽着她小声劝阻:“别冲动啊!再听听看!”
紧接着展辞轻声回了一句,孟少城已经卷起袖子:“别拦着我!我要和他决斗!”
孟少娥靠着墙角,一派清冷自得的模样,沉声道:“去吧,我不拦你。”
见状,孟少城没了气势,只气馁的靠在一旁:“姐,我不是有意瞒你的,如果我真的出事了,长绝哥哥会替我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