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伦幽幽醒来,不由就是一愣…
自己正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件棉裙,左右还…被两团温热的娇躯紧紧搂着。
床并不宽,挤下三人已是勉强…
左面,是个可爱的小丫头,抱着自己缩成一团,就像一条八爪鱼。
右面,是位白皙美丽的女子,正搂着自己吐息如兰。
两边的一大一小,睡得并不安稳,浑身一直哆哆嗦嗦的,似乎都冷得厉害。
而沈明伦却很暖和,不仅是身上的棉裙,不只是挤在两个女孩中间,更是因为他的双脚…正埋在一片软热之中。
那是一位柔美的妇人,就瘫坐在床尾处,正瑟瑟发着抖、打着盹。
薄纱内衣,青色肚兜,抹胸之上一片圆润雪白,在月光之下反射清华。
而她的双手,则温柔地抱着自己的双脚,正紧贴着胸腹为自己取暖。
沈明伦了然,身上的那件棉裙,想来就是这个妇人的。
宁肯自己光着冻着,也要彻夜为自己暖脚…
面对这一份真情,沈明伦不敢多看,便瞧向了那一片月光。
月光,从一处破漏的屋顶洒落,让沈明伦能够清楚地看到…屋顶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积雪。
借着白色月光,沈明伦向屋内扫了扫…
空荡荡的家徒四壁,老旧的土墙还处处漏风。
这…是哪里,她们…又是谁?
我不是刚当上办公室主任,正被部下奉承着…喝升官酒吗?
记得当时一高兴,就多喝了几圈敬酒,到了最后…似乎眼前一黑。
难道,自己因为三高和醉酒便…
否则,怎么会来到这里,身边还有三位古装女人?
沈明伦正在凝神细想,突然觉得头晕眼花,脑海中不由涌起一片记忆…
妈的,果然猝死了,还夺舍重生了…
现在是大明崇祯八年,而身体的原主,也叫沈明伦,还是沈家的…庶子。
沈家,保定府高阳县的名门望族。
父亲沈世泽,曾经官拜户部主事,因看不惯阉党祸乱朝堂,便辞官回乡求个清净。
沈世泽的嫡妻孙氏,乃是高阳孙家的女儿,而这个孙家的老祖…就是天启皇帝的老师孙承宗。
因此,沈世泽敬畏嫡妻,除了早年外放江南时,纳了个秦淮名妓杜云娘,便再无其他妾室。
而沈明伦,还有左面的十七妹慧心,右面的八姐慧岚,都是沈世泽与芸娘所生。
嫡妻娘家势大,沈世泽自然最喜芸娘,爱屋及乌便将沈明伦疼到了骨子里。不仅亲自教导,还腆着脸为心爱的庶子,求了高阳大户王家的嫡女…
沈明伦倒也争气,十岁就考了童生,今年又过了院试,成为年方十五的秀才相公…
可沈世泽…居然就死了!
装了二十年贤惠的孙氏,都等不及沈世泽过了头七,便一脚将芸娘母子踢出了家门。
好在,身为名门孙家的女儿,又是书香沈家的主母,到底要顾忌一下脸面门风,便将西庄的牲口棚栏扔给了芸娘。
当然,打发给芸娘之前,不仅清光了全部家当,而且清理了所有牲畜。
想到这里,沈明伦就不由佩服孙氏…
给芸娘留了一间土房、五亩旱田,还有十来只种猪、羔羊和牛犊子,再加上几十只…刚刚长毛的鸡鸭鹅。
有房、有田、有家禽、有牲畜,还十分干脆下了文书和地契,和他们了断得干干净净,谁还敢说沈家薄待了芸娘几个?
只不过,孙氏私下撵人的借口…竟是芸娘出身风尘,所生的三个子女疑非沈世泽亲生…
那个“沈明伦”便是一时不忿,上前想要跟嫡母理论,却被孙氏顺手一个花瓶打死…
哎,有了自己的夺舍重生,就算是打昏了吧。
沈明伦不由苦笑,别说只是打昏了“沈明伦”,就是直接当场打死了他,又能上哪说理去?
在这个忠孝大于天的封建王朝,即便不考虑孙承宗的孙家,又有哪个衙门会判嫡母打伤庶子之罪?
等晕眩感渐渐消去,沈明伦又不由头疼…
即便自己不是历史专业,可也知道崇祯在位只有十七年。
若这么算起来,九年之后便是甲申之变和满清入关…
这也就罢了,自己就是个顶着秀才功名的穷苦老百姓,大不了到时候就当个顺民。
可关键是…
他上辈子父母早亡还是个独生子,这辈子却成了有母无父的庶子,还多了一位十六岁的姐姐,以及这个趴在自己身上的五岁妹子。
过去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而现在不仅穷困潦倒,还要养活三个女人…
哦,对了,自己还有个尚未过门的媳妇,似乎人家芳龄才十三。
“妈的…这也太狗血了吧?”郁闷之下,沈明伦不由喃喃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