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有长大的一天,我总能看懂,算我看不懂,眼前的是非我还是能辨别。”
“小姐说得是今日之事?”
“嗯,几个小丫头明明是诽谤我娘,难道我也视而不见吗?”
“儿啊,今儿这事儿,芸娘早料到了,你信吗?”
“芸娘,你告诉青儿是怎么回事儿?”
“送东安太妃出府里的时候,我亲眼看见太太房里的一个洒水的丫头,偷偷伸手扯了你身的一个璎珞,当时我只以为这丫头小偷小摸,后来连起来之后的事情,这才明白,事情没那么简单。”
婉莹眉心一震,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子的,然而太太那边又怎么能算准我会去找璎珞?高姨娘又怎么回事儿?婉莹想不通这些,
芸娘看出来婉莹的疑惑说:“芸娘没猜错,事情的起因应该是前几日老爷说,下月西宁王妃世子满月,准备带你娘出去散散心?”
“这和今日之事有什么关系?”
“西宁王是当今圣的手足,王妃又是正妃,世子满月自然是件大事儿。理应是太太陪同老爷去,可老爷却当着太太的面说,太太最近操劳,好好在家里静养。”
“然后太太怨怼我娘?太太平日里待我娘甚是亲近,待我也如同亲养,怎么会为这种小事生气?”
芸娘嘴角微微一扬,半个笑意消失在眉间冷峻的神情里。伸手摸着婉莹的脸,幽幽地说:“府里的事情,不是青儿想得那样简单。也不是青儿眼睛看到的那样美满。”
“太太今天着实替我们出了气,狠狠地羞辱了东宝楼啊。”
芸娘有些难堪,略带着哭笑不得的口吻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婉莹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又好像什么不明白,今天的事情,她也觉得哪里有些蹊跷,但是又想不通蹊跷的地方在哪里?
“小姐,你只用细细地想,今天这一闹,与惜珍阁有什么益处?现在阖府下,恐怕都在议论小丫头话里的真假,真有怎样?假又怎样?你娘白白让人家笑话消遣?看似帮助我们惜珍阁,实际是拿着你娘的名声捞自己的好处。这事情传扬出去,京城各府只会相信老爷被你娘魅惑,以至于冷落正室太太。至于东宝楼本是个意外,谁也没想到高姨娘会横插一脚,自讨没趣,不过太太也没放过高姨娘,今天高姨娘这一帐竟是算在我们惜珍阁头了。”
婉莹千回百转,终于理清楚了前前后后的条理。怪不得那个小丫头,板子下去那么重,死活不说,高姨娘高大娘连番威胁,依旧不张嘴,只等太太一来,竟然不打自招。原来是等着太太发落自己。
芸娘似乎听懂了婉莹心里的话,将婉莹楼在怀里说:“那小丫头是个证据,她早不开口晚不开口,偏等太太来才开口,那是算准了太太肯定会来,而且太太也安排好了她离开师府的去处。”
话到现在,婉莹顿然大悟,之前觉得蹊跷的地方也通透了。心里骤然升起阵阵凉意,一箭双雕,不应该是一石三鸟,娘的名声遭人非议,连带挑拨东宝楼和惜珍阁的关系,最重要的是当着下人的面。狠狠地彰显了正室太太的气度和威严。连我这个受害者,之前也不明里的感恩戴德。高,实在是高,这一招真是狠辣非常。不愧是太太,纵然波云诡谲,若是没有一些手段,安能稳坐?
“你娘原不想让你知道这些,一来你和太太亲近,忽地生疏,太太肯定能看出端倪,二来你娘也是一片痴心,纵然自己千疮百孔,仍愿给你一个碧海蓝天。所以小姐,竟不要埋怨你娘,你娘也是不得已。”
婉莹心里点点地泛起一些愧疚之意,方才对娘亲的愤怒也渐渐消散。终究万千宠爱集一身的娘,也是般般苦楚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