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到这儿田阔自知理亏,便自觉敛起眉眼低垂着脑袋,头轻靠在余青肩膀上如同小时候一惹其生气,就立刻将脑袋搁在对方柔弱的肩膀上似是撒娇般轻声道:“妈,我回来了,您别生气了好不好?”
田阔在队友心中形象向来都是威风凛凛,不苟言笑的硬汉形象。
撒娇?赶紧洗洗睡吧,梦里啥都有!
如今却令范明等人大跌眼镜,就连性子板正,很少大惊小怪的覃壬这次也不由得愣住。
紧跟余青身后的女佣曾月在女主人缓过气来后连忙递上一块巾帕,对方顺手接过揩了揩眼角泪水。
不过另一只手却依旧牢牢揪住田阔肩膀上的衣料,唯恐他又突然消失不见。
“你这是干嘛,又要走?”
后面追出来的裴管家听此赶紧握拳重咳一声,然后在别人都看向他时,转而清清嗓子两手一背挺直腰板,面容严肃,似乎方才真是不舒服。
田阔叹了口气:“妈,我先扶您起来,地上凉。”
余青扫了眼周围自知作为慕夫人方才举动有伤大雅,点点头顺从地依靠对方臂膀站起来。
“我还有公务在身,如今已经在此耽搁很久了,跟我对接任务的警员已经打电话催我好几次了。”
因为想要彻底问清楚当年整件事的经过,所以一直在这里跟老太爷打太极。耗时虽长但没什么卵用,老人家依旧咬紧牙关,可以聊其他事,就是张口不提陈年旧事。
田阔也看出来老太爷仍是有维护凶手的意思,故而很愤怒,这么多年练就的稳重摇摇欲坠。
沉声低吼道:“那是你的亲生女儿啊!”
对方闻声拍桌而起,亦怒吼:“难道你想让我这把老骨头晚年不保吗?!”
“呵。”晚年不保?
不禁用手盖住双眼嘴中大笑,而后毫不掩盖地嘲讽道:“怎么您现在知道顾及脸面了?原来还记得自己才是真正的弑女凶手!”
没错,整件事追根到底慕老爷子才是真正罪人,倘若不是他棒打鸳鸯,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又怎会怀恨离世?
“你……”
三言两语当众揭开那层蒙羞布,老太爷捂住心脏似要跌倒,裴亭松大惊失色赶忙上前搀扶。
而田阔仅是微微动了动手,终是没有伸出去,转而握紧拳头,冷声道:“您之所以疼爱我,不过是因为心中有愧,如果没有这层原因,您那么多孙子孙女会只偏爱我一人吗!”
打从知晓真相那一刻开始他就越活越通透,越活越现实了。
虽然这种变化有些残忍。
钱多多显然被镇住了,他自认为见过各种各样场面,可眼前这样的豪门恩怨还是头一次近距离观看。
不免身体微微向范明那边靠拢,对方察觉后瞟其一眼,不动声色地向前迈一步将多多挡在身后。
“您不说也罢,我已不再是当年的慕濋。”边说边抬手指了指平常穿制服时手臂上警徽的位置,“如今我是一名刑侦警员,法,才是我们这类人与罪人之间交谈的内容!”
说完冷下脸转身离开,其余三人立即敛色跟随上去。
在他们身后是慕老爷子的咆哮:“慕濋!你是要大义灭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