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良琛看了眼她气鼓鼓的脸蛋,像只河豚,还挺可爱的。
他叹了口气,用老师教导学生的语气对苏珍珠说:“投机倒把很危险,而且你一个小姑娘早上那么早去黑市,也不安全。就算运气好没有被抓去坐牢,万一遇上坏人怎么办?这些可不是闹着玩的。”
苏珍珠不屑地冷哼一声:“你说这么多干嘛?你现在知道我投机倒把了,还带着我的罪证,直接去村里举报我好了,说不定你还能捞个表扬什么的。”
沈良琛听苏珍珠的语气,不但没有想要改正,反而恨上他了,顿时有些恼火。
要不是受人所托,他也懒得管这破事。
他边踩着单车赶路,边对苏珍珠说:“人穷志不穷,不能为了钱财去做非法的事情。你要真缺钱,我借给你,可以慢慢还。”
“呵!沈大善人,你对每个姑娘都这么好吗?”
难怪那么多姑娘喜欢他。
“我不需要你的施舍,今天我搭了你的车,回头我也会补偿你。”
沈良琛没想到她脾气这么大,“怎么突然就生气了?真是小孩子。”
“你看上去也没多大,别用一副长辈的口吻跟我说话。”
苏珍珠望着两边不断倒退的田野,不卑不亢地说,“像你这种从城里来的公子哥,根本不懂!”
我都知道的……沈良琛叹了口气,担心她下次还回偷偷去黑市,开口说:“只要你答应我以后不去了,我这次可以不举报你。”
“你知道我爷爷,奶奶跟爸爸是怎么死的吗?”
苏珍珠的话带着伤感,那是原身残留的情绪。
沈良琛心豁然一疼,没有说话。
接着又听苏珍珠忧伤的声音传来:“他们都是病死的,因为没有钱治病。我不想这种悲剧再发生,我已经没有了他们,不想再没有妈妈。
你觉得我人穷志短也好,拜金主义也罢,我只是想让我跟我的家人在这个世上能吃饱饭,冷的时候有衣物可以保暖,生病的时候可以有钱看病……
至于我选择赚钱的方式对不对,时间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你且看着。”
“这些话你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算了,以后不准再说。”沈良琛严肃的道。
因为一句话遭受各种灾难的例子太多了,他不希望苏珍珠是下一个。
苏珍珠突然“咯咯咯”的笑了。
少女的笑声,清脆悦耳飘荡在晨风里,格外动听。
沈良琛却蹙了乌黑的剑眉:“你笑什么?”
沈良琛刚才提醒她不要乱说话,也就意味着不会举报她了。
苏珍珠也不拆穿他,望了眼不远处的村庄,“没什么,放我下车,我自己走回去。”
“我送你到家门口,现在还早不会有人看见。”
沈良琛把单车踩得飞快,俯身下来时挨着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男人运动时散发的荷尔蒙,她忍不住攥紧车龙头。
约莫过了十多分钟,沈良琛踩着单车把她安全送到家后离开。
苏珍珠回到家,把带回来粗面粉,白糖跟鸡蛋放好,转头就进屋睡回笼觉。
再醒来的时候,妈妈已经做好了早饭喊她吃饭。
饭是红薯跟大米一起煮的,红薯多米少,吃到嘴里甜不拉几的,一点都不好吃。
要是换做平时她肯定吃不下,但今天凌晨跑了趟黑市,肚子早就饿了。
她一口气吃掉了一碗红薯白米饭,肚子不那么饿了,她才想起来带回来的鸡蛋。
鸡蛋打在粗瓷碗里,往里面撒点盐,用筷子搅拌。
苏珍珠用上次炸薯条剩下的猪油下热锅,将粘稠黄黄的蛋液倒入,锅里发出滋滋滋的响声,诱人的香味散开。
“珠珠,你在炒什么,咋这么香?”
妈妈晒完衣服走进来吃饭,被香味一勾,肚子里的馋虫都起来了。
苏珍珠边将鸡蛋饼翻了个面,一边应道:“我在煎鸡蛋。”
七十年代大家炒菜都是水煮,顶多滴那么一两滴油,哪里会像苏珍珠,用油煎鸡蛋。
妈妈上次看见过她炸薯条,这会再看见她用油煎没有多心疼,反倒是对突然多出来的鸡蛋,震惊地啧舌:“你这鸡蛋从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