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冷烟又望着容袭一会儿,最后终是回过头,视线里是门帘在晃动。她抿着唇,硬是叫自己阖眼,背靠着马车后头。她一遍遍地提醒自己要冷静下来,她不能因为此刻玉染的一时危机而毁了玉染的全盘计划。
卓冷烟一生都未真正信过什么人,但是玉染,她是真的信,她相信玉染不会那么轻易地摆在容袭的小小一局里。若是有人问卓冷烟,玉染于她而言究竟是怎样的存在。那卓冷烟一定会亲口回答,玉染是她的信仰,她从未想过一个女人居然可以坚毅地走这条皇权的不归路,可偏偏玉染还做得很好。
不论是颛顼染,还是玉染,更或者是赫连玉,都是卓冷烟心底不可抹灭的存在。
马车停在村口,不会再进入。车夫牵着马匹,修子期下马走前去,接着掀开帘子朝里面看去,他道:“公子,已经到了。”
天近黄昏,确实不早了。
修子期话毕,见容袭睁开双眼,随后先卓冷烟一步从马车走下去。
卓冷烟盯着容袭的后背许久,眼沉沉,天知道她现在心想擒住容袭,杀之泄愤,随后掉头去寻玉染。只是还未等她跨下马车,便有另一事先发生了。
在她双脚刚刚从马车落地之际,听见修子期一声喊道:“公子,公子!”
卓冷烟站定抬头,刚好看见修子期正扶着昏了过去的容袭。她走过去,神色忽明忽暗,她想了想道:“我们还是快些先去寻户人家落脚吧,这天色我们也走不开了。”
修子期点头答:“那我扶着公子,公主您小心些。”
卓冷烟也没说话,便走在修子期身后。两人找到的是一对夫妻住着的房屋,里头的夫妻已是三十几的模样,两人开门的时候还是小心翼翼的,看到修子期扶着容袭的时候更为警惕,似乎有要关门的意思。卓冷烟只好走前去,只道夫君重病,想要找个地方落落脚,幸而最后那对年夫妻还是应下了。
修子期将容袭在床榻安顿好,随后直起身,站在床榻边,眉心紧锁道:“公子的毒发提前了,原本应是还有几日的,怎会如此?”
卓冷烟抿了抿唇,半晌沉默,又过了片刻之后才幽幽道:“许是这延缓他毒发的药已经没有那么好的效用了。”
“可是这么多年来,还从未发生过这般状况。”修子期眉间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