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太太见婆婆坐在六老太太旁边,也不出声让她起来,心里暗恨,但面上却委委屈屈的哭起来。
“娘,运郢要是离了当年的怎么能行?这十年都是媳妇日夜的照看,夜里都要起来看几回,如今运郢正事念书的时候,猛地换了地,再惊吓了,这可是咱二房唯一的嫡孙呀,娘如何能狠心对待亲孙?”
钱老太太讪讪的,不知要怎么接话,六老太太看她那样,心里叹口气。
“借口不必说,这三年就现在你婆婆院里住着,也替他父母尽尽孝,当儿孙的不应该吗?”
最后一句厉喝声问出,语气严厉,吓钱太太一跳,她哪敢说不来,六老太太话里已经带出儿子媳妇不孝,那也是给了她一点面子才把老爷捎上,不然哪个当娘的也不会指责儿子不孝,就算有儿子不孝,罪名也是媳妇顶着了。
“下去吧,以后少来气着你婆婆就是你当媳妇的孝顺了,运郢之后的事你婆婆自然后尽心照顾好,你把盛业照顾好了就行,再给钱家添个儿郎才是正经。”
钱太太又羞又恼的退下去了,她敢和婆婆老爷撒泼,那是吃准了他们拿她没法子,但对于六老太太虽然没接触过,但是每年回祖宅,就是族长对她都是恭敬行礼,族里曾有个不慈婆母,六老太太就上门指着鼻子大骂,说下回再敢苛待儿媳,她就去县衙敲鼓。
回到自己院子的钱太太是发怒乱跳,但也不舍得也不敢摔东西,怕招来六老太太,可是心里堵着一口气下不去,头疼如裂。
灵机一动的钱太太就捂着头痛呼,外面的婆子急忙进来,看太太直哼哼,急的去请大夫。
钱县尉回家进门看到堂嫂扶着六婶要走,自己母亲紧着拉着,钱县尉吓一跳,今天才来怎么就要走?难道太太把六婶给气着了?
“六婶,刚来怎么要走?有何不适?”
六老太太黑着脸说道:“我不走难道伺候你媳妇去?见了我一面回屋就叫大夫,说是心口疼头疼,呵呵,我来了是防着她了还是克着她了?夜都没过去,就要死要活了,我回祠堂给祖宗请罪去,活着不死防着钱家贵太太了。”
钱县尉听着六婶一口一个我,连六婶自称都不用了,急的跪下,六婶要是这么回去祖宅,他钱盛业要不要钱家立足?
“六婶,我媳妇脑子糊涂,六婶看在侄子面上,看在运郢面上,就可怜可怜侄子,还有我娘,都过了半百了还为侄子操心,六婶就住这,侄子亲自侍奉,六婶可怜可怜侄子。”
六老太太是早就看不上县里钱家这一摊子烂事,也看不上侄子连个妇人都拿捏不住,真窝囊,就是有恩情,那也是一码归一码,不能因为早年的恩情就把子孙给毁了。
要走也是吓唬这个看着是莽汉,做事却优柔寡断的侄子。既然她来了,这么一天不到就回去,也没脸,但要留下来,首先就要拿住侄子才行,不然他觉得把一切交给自己,他却万事大吉,等着家和万事兴,自己难道是来做恶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