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张鹤年袖袍一拂,整个人就腾空而起,几如仙人般直接虚空一抓,就把张松轻松带起,然后旁若无人地冷冷瞪了林禹一眼,竟尔咻地一声就穿破大堂穹顶飘然而去!
如此诡异神奇之身法,若不是那修真者还能是啥?
众人皆被这离奇的一幕惊呆,谁也想不到堂堂大夏宰相,居然是位隐匿的绝世高人!
林禹自惊出了一身冷汗:“他……他怎不直接杀了我?有这本事,取我的脑袋岂不易于探囊取物?!”
末几,清醒过来的他更是凌乱:“糟糕,那张松身上还带着我从洗冤录中拿出来的真言锁链呢!”
真凶当堂逃匿,这案子自然就审不下去了。
众人一脸懵地瞧着同样一脸懵的林禹。
“大……大人,现在怎么办?”
司门书令吏张彩好不容易晃过神来,迟迟艾艾地问道。
林禹自知不能乱了阵脚,强自镇定下来,啪地把惊堂木一拍:“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李亨,你可知罪?!”
可怜李亨哪还有力气回他,只是瞪着一双死鱼眼盯着那穹顶的窟窿,有气无力地哀叹道:“撮尔老匹夫,误我李亨矣!”
最终,李亨如实招供了他受宰相指使贪墨枉法替张松脱罪之罪,并把参与其中的其他刑部人员系数供认出来。
林禹结案如下:现查明刑部尚书李亨,郎中吕俨,员外郎成士兆,令吏卢守立等八位各级官员人等,悖行枉法,捏造事实,颠倒黑白,酿成丁常卿之案之千古奇冤,盖本官据律裁定,李亨、吕俨、成士兆三人斩立决,卢守立等五人黥面终身流放!
宣判完毕,三块亡命牌便甩在堂前。
司门捕快们自毫不含糊,很快就把不在场的吕俨成士兆等人都抓了过来。
和早已经吓得瘫成一团泥般的李亨一起押上刑车,轰轰烈烈地押往了刑场。
一时整个京都都沸腾起来,花炮焰火震天介响,几比过年还热闹。
林禹却匆匆脱掉官服,青衣小帽孤身奔向了皇宫。
……
御书房。
隆启皇帝听完林禹的亲口描绘,表情却出乎林禹意料地显得很是淡定。
“林爱卿啊,张鹤年之所以不杀你,是因为他不能杀你。”
“为什么?”
“因为他确实是个修真者。”
“啊?!”
“不必惊讶,当今之世,修真之说虽早已泯然于众,但并没有真正绝迹于世,尚有少数修真者混迹于世间,其中大多数都已然跻身于各国权贵,换句不好听的话,当今各国几乎都是被这些修真者操控的傀儡国度,因为在这个灵气颓然的世界,他们更需要依靠权力来攉取修炼之资源,故此各国朝政几乎都把持在这些人的手中,他们为了自己能早日得道飞升,哪里还顾得这世间民众之疾苦?朕做这憋气皇帝早就腻歪了,空有一腔壮志却徒唤奈何矣……”
“……”
林禹听得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
隆启皇帝转而自嘲道:“不过他们把持朝政倒也有个好处,那就是朕不上朝终日花天酒地也不用担心大夏会亡,因为以他们的本事,这天下还没有人敢生叛逆之心……”
林禹自想起张鹤年私制龙袍之事:“陛下,要是他自己想做皇帝呢?”
隆启皇帝怔住了:“这……这个倒还没有过先例……林爱卿莫非发现了某些端倪?”
事到如今,林禹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把自己调查赵氏惨案所得到的讯息一股脑讲述了一遍。
隆启皇帝听完,一屁股跌坐在龙椅上:“这……这怎么可能?!”
“陛下的意思是……”
隆启皇帝苦笑着摇了摇头:“林爱卿,你有所不知,各国皇室祖上亦都是修真者出身,很久以前,各皇室与修真者就达成了一个共同的契约,皇室回归世俗,负责统治和发展国家,以提供给剩余修真者修炼所需资源,剩余修真者任何时候都得支持皇室,不得滋生取缔谋逆之心,亦不得滥杀任一凡民,概无论国民善恶,皆由国家律法管治,若违反这两条,否则就算不遭天谴,也必会遭到其他王国势力的集体追杀,故谓之万国契约,当然,这只属于皇室之密,今天朕之所以告诉你,是因为朕确实很欣赏你……说实话,林爱卿,朕觉得睿王爱女紫琳郡主配你稍显不足,朕打算把爱女碧瑶公主许配给你……”
“……”
可怜的林禹原本极其认真专注地听着,因为如此离奇隐秘的讯息对于自己来讲实在是太重要太及时了。
哪里预料得到隆启皇帝会忽然拐个急弯!
猝不及防之下,当真是呆若木鸡,只得讪道:“陛……陛下……,微……微臣尚未考虑婚配之事……”
隆启皇帝大手一挥:“嗨,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都三十好几了,何况你断案如此神勇,实乃人中俊杰,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大夏将来留几个好种不是?”
“……”
林禹自是有苦难言,心道:“张鹤年跑了,这赵氏惨案眼看又结不了案,真娶了公主,岂不害人家有做寡妇之虞?”
一时间还真就不知该如何出声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