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启十六年五月初七。
艳阳高照,柳青花红。
是个好日子。
“威……武!”
随着一众司门衙役的森严唱堂声响起,又一桩轰动整个大夏王朝的要案开堂了。
嘭!
端坐主案的林禹把惊堂木一拍:“带犯人张松上堂!”
“带犯人张松上堂!”
一众衙役跟着唱喏起来,气势恢宏。
哗哗啦啦地,手脚都套着镣铐的张松一脸惶然地被带上堂。
因为铡了国丈爷,林禹的名声在大夏可谓是如日中天。
甚至他的画像都被摆到了家家户户的神龛上。
今日翻旧案居然把宰相大人的宝贝儿子提溜出来,整个大夏国敢这样干的,也只有这个林铁面了。
清吏司附近的几条街早就被挤了个水泄不通,堪称人山人海。
而清吏司衙门口,靖安卫足足调了三百人内三层外三层才勉强挡住民众的簇拥冲击。
老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
民心自存公道。
“张松,你可知罪?”
林禹双手撑案,不怒自威地喝问道。
“张松知罪……”
张松就如同一只蔫了的公鸡,垂头丧气地回道。
除了林禹自己,所有听到的人无不震惊莫名。
谁都没料到一向嚣张跋扈的张松居然会如此乖巧地当堂认罪,这与之前他在刑部大堂的颐指气使简直判若两人。
不得不前来旁听的宰相张鹤年和刑部尚书李亨更是大惊失色,脸若死灰。
那李亨甚至从椅子上滑了下去,瘫在地上半晌爬不起来。
林禹懒得理他们,继续沉声问道:“你知的是什么罪?”
“我……我让人打死了探花郎丁常卿……”
张松此刻无比惊恐。
明明自己一万个不愿意招供,甚至积攒了无数恶毒的话语想破口大骂,可话一出口,自己的舌头就如同被什么奇怪的力量操控了一般,竟然让自己言不由衷地如实供述!
而他的惊恐在其父等人看来,自然只是出于对伏法的恐惧。
纵使张鹤年能量再大,张松的亲口供认也让他无力回天。
白须飘飘的他似乎已经看见自己的儿子被一刀砍掉脑袋的可怕情形,一时间竟脑子一片空白,那曾经以为无所不能的权力在此刻虚无缥缈得如同一个可笑的泡影。
但这并不是林禹最终的目的。
“哼!事到如今,你以为你就犯这一条死罪?”林禹腾地站了起来,唇枪舌剑地开始数落起来:“嚣张狂妄,滥杀无辜只是你必死之罪之其一,你更犯有串连假供,枉顾法度,欺罔天下,以权脱罪之恶行,煌煌天日之下,竟把大夏之律法视如玩物随意操弄,当然,这不是你一个小小的张松能承之罪孽!”
嘭!
他一甩袖袍,拿起惊堂木就是一拍:“来人,给本官把张鹤年、李亨拿下!”
此言一出,引起的震惊和混乱丝毫不亚于当日要铡国丈爷时的情形。
好嘛,权奸杨泰开尸骨未寒,这就又要送两只大老虎去给他作伴了?
这林铁面当真是天上判官下了凡尘?
要不然怎能有如此大的胆魄敢连动大夏两大顶级权贵?
众人被林禹的霹雳手段整得晕头转向,外面的老百姓自然兴奋热赞,前来给宰相大人助势的官员们自惶然自危……
但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却超乎了包括林禹在内的所有人的预料。
因为那张鹤年听后不怒反笑,一如当日国丈爷之行止,却比国丈爷更为嚣张:“姓林的,不管你使了什么手段,来日老夫定当百倍奉还,松儿莫怕,爹这就带你安然离开此地!”
林禹闻言心里方有所触动而警惕,但却已经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