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说越来劲,竟还敢说出“弑兄夺嫡”的话。门外的宫人这下都有了反应,可也只是你看看我,我瞅瞅你,当文匆匆以飞的速度快要跑出寝殿时,竟然都上来阻拦着。
不光是皇帝怂,没想到就连奴才们都被收买,这分明就是大势已去的征兆啊。
口无遮拦的胡闹终是引来了更多人的关注,两队禁军从两侧的青石长廊快步跑来,青铜铠甲“咔咔咔”的摩擦声格外整齐。
“何人在此喧闹。”
人未到,声先至,充满磁性的男性声线很是吸引人。
一听,就是正直的代表,只有正派才拥有的迷人声音。
文匆匆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边指着李湛,一边理直气壮的靠近他,“是他,此人以下犯上。”
“末将禁军骑校尉颜青,参见宸王殿下。”
李湛手持剑,在这座等级森严的皇宫内,是明令禁止的,不说欲谋杀帝王,就持剑面圣这一条就够他受的。
可如今,这个禁军骑校尉颜青竟然无视这些,还单膝跪下行起礼来,这又是哪出戏。
“殿下,您这是……”颜青皱着眉头,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床榻,稍微降低声音说道,“陛下需要静养,殿下还是请回吧,不要叫末将为难。”
“不为难你,等我杀了那个废人,这就走。”李湛还是如此张狂,一根手指玩味的轻轻在剑刃上一滑。
“宸王殿下。”
白发公公从众多禁军背后窜出,用宽大的袖子抹着额头的汗,“宸王殿下,您怎么来了。”说着,低头哈腰一脸奴相的巴结着,“您瞧,这么多人都在,殿下要不就算了。”
这是什么情况,奴才们被淫威吓着就算,禁军也一个个畏惧着李湛,还有这个白发公公,明明是皇帝身边的贴身太监,怎么也不敢对李湛出大气儿。
这样的局面,倒觉得那个抱打不平的文匆匆成了恶人,手拿长剑的李湛反而像是个勇敢的武士。
“太后驾到~”
随着通报,苏太后正式登场,这是文匆匆在洛沧国的本家人,算起来,她还要对苏太后唤一声“姑姑”。
苏太后驾到并没有像电视里演的那样,身后跟着乌央乌央一堆下人,一位年长的公公和一位成熟稳重的宫女,是她的标配。
当走跨过寝殿的那一刻,苏太后的脸色由淡然变成了气愤,一双柳叶眉聚拢在眉心,从众人身上扫过,最后将目光定在了李湛身上。
“越来越胡闹。”
众人不怕皇帝,倒是怕极了这位苏太后,瞧见主子发火,所有人纷纷下跪,文匆匆这个看客也只好跟着跪下。
“哀家是真的太顺着你了。”说着,叹了口气。
李湛将手中的剑仍到一旁,虽有些不服,但还是有些忌惮苏太后,“母后,您把皇位传给我,就不会闹出这么多事儿。”
“你太放肆了。”苏太后低语着。
一直以来,对李湛,苏太后都存着愧疚,当年为了让身为皇长子,但身体羸弱的大儿子李翕顺利登上皇位,想出了让孪生兄弟李湛去代替李翕的方法,不管是上阵杀敌立功,还是朝堂经营臣心,做这一切的都是李湛。
先皇重长子,长子又争气,是洛沧国之幸,更是皇室之幸,所以,先帝驾崩,传位皇长子李翕众望所归,唯有李湛,心有不服。
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为旁人做了嫁衣,李湛要夺回这一切仿佛顺理成章,苏太后有心放纵他的荒诞行为,谁又敢有半句说词。
当然,除了文匆匆外,这一年来,没有人阻止的了李湛越来越胆大的举止。
“李翕,是我洛沧国的皇帝,而你,是臣子~”苏太后语气加重,纤细的玉指指向李湛,“你再有不服,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来人,将宸王逐出宫,没有哀家允许不准踏进皇宫一步。”
往日面对李湛的出格行为,也只是痛斥几句,今日,却要将他逐出宫,苏太后难得发这么大的火,众人都震住了。
颜青愣了一下,随即恢复军人的雷厉风行,“是~”说完,摆了摆手,示意身后的禁军行动,“速速将宸王拿下。”
李湛不禁嗤笑起来,满脸轻松丝毫没有因为驱逐而慌了神情。
当两个侍卫将他架起,倒也没有任何反对,十分配合的朝着门外走去,走着走着,猛然回头,看向了那个身着一身艳红喜服的文匆匆,饶有兴趣的又是一笑。
这个笑真是瘆人,让文匆匆不禁想起了电视里的坏蛋,那种有仇必报的极端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