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靠在病床边上,用手撑着脑袋打着盹,眼见着就要进入深睡眠,一个颤栗,他瞬间清醒了过来。他抬起眼皮望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女孩,视线落在她眼角的泪痕上,顺着泪痕往下看,连枕头也湿了大半。
“哎哟,这孩子难不成在我打瞌睡的时候一直在哭?”他突然想到什么,慌忙站起身,急匆匆跑出病房,边跑边大喊:“te
sheiske
t
shekesup”
医生护士听到他的喊声,急匆匆跑来。围着病床,看着将枕头泪湿的女孩,露出欣慰的笑容。
中年男人与他们交谈了片刻之后,喜出望外,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国际长途,嘟声过后,电话那头传来具有金属感而又不乏清新细腻的声音:“郑叔。”
“少爷,她快醒了,医生说她快醒了。”郑叔激动地将这个消息告诉电话那头之人:“少爷,你知道吗?这事说来也奇怪,今儿个我在她的病床边打盹,突然惊醒,发现那孩子哭了,不知梦见了什么伤心事,把枕头都哭湿了。”
“可能”他顿了顿,淡淡地道:“梦见自己的过去,好了郑叔,我要睡了。”
“哦!”郑叔忽然想起什么:“抱歉少爷,一时激动,忘了你那边现在是大晚上。”
“嗯。”那人毫无情绪地回了一句,便将电话挂断。
郑叔挂掉电话,重新回到病房。
“哎哟”郑叔看着病床上坐起的女孩,她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地望着走进病房的他。郑叔拍了拍胸脯,假意责怪道:“孩子,你竟然这么快就醒了,你怎么坐起来了。”
“你是谁?”许是许久没有开口的缘故,声音沙哑无比。她顿了顿,又问:“我不是死了吗?”
“孩子,你没死,剩最后一口气,我们少爷救了你。如今你醒了过来,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
“皇”尉子瑜听到这个字,眼泪便簌簌地从她那空洞的眼眶中流出,若不是皇上
“孩子,孩子,你又怎么了?你怎么老是哭啊?”郑叔见她如此,顿时手忙脚乱,他一个中年男人,一直跟在少爷身边,没哄过女人,更别提哄女孩子。
“夫君”尉子瑜觉得胸口有些喘不过气来,伸手捂住胸口,垂着头抽噎起来:“夫君呐!”
“福什么?”
尉子瑜没有理他,自顾自地哭着,半响,她的眼睛便肿了。肆意地哭过之后,心情的压抑还是未能减少半分,现在的她很敏感,提到任何关于钟离伯谦的字眼,她都会忍不住泪目,那是她这辈子都无法放下的男人。
“孩子,你到底生活得有多苦?”
“”尉子瑜不答。
“有什么想不通的,你可以告诉郑叔。”
“”尉子瑜不语。
“你说句话啊!你要急死老头子啊?”
“你是谁?”尉子瑜见他一直逼问,不得已回了他一句,既然开口了,便将心中的问题都问出口好了:“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要我为你做什么?这里是哪里?”
“等等。”人家不说话,他着急。人家问了问题,他的脑袋一时间转不过弯,不知先回答哪个问题:“我叫郑华,你可以叫我郑叔,是北琛市白家的管家。北琛市你知道吧?全国娱乐业最发达的城市。”
“我不知道什么北琛市。”
“你是老古董吗?”郑叔听她用沙哑的声音说着冰冷的话语,一时气结:“你怎么能不知道北琛市?”
“老古董?”尉子瑜听了这话,才收拾好的心又开始酸涩起来,她如今也变成老古董了:“我生活在清城,后来就反正一切都是一场梦,我在意那么多做什么?”
“唉”郑叔叹息了一声:“小小年纪,把人生看得挺透彻。”
“呵呵”尉子瑜苦笑了几声,低头盯着那洁白的被子,将眼中的泪水逼回眼眶。
“少爷发现你的时候,你已经奄奄一息,你沉睡了将近两年,这两年期间,少爷一直留意着清城的消息,可是没有人寻找你。现在你醒过来了,也只有两条路可以走。”郑华说着,悄悄抬眸瞥了她一眼,她一直低着头,一声不吭,被子上多了好几滴泪水。
郑华有些感慨:“不是我故意戳你的伤口,可事实就是如此。”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知道什么是现实,我从来没有对这世界抱有任何幻想。”尉子瑜听他说那些话,崩溃地回应着他。她的情绪一点儿也不稳定,她接受不了离开钟离伯谦的事实,接受不了此生再也见不到钟离伯谦的事实,她不想面对这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