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夜傅銘禮佛,性子也佛系,更是菩薩心腸,對娶像謝傾楣那樣幾乎和給自己戴了綠帽子的女人都沒有抗拒,這樣的小事,哪怕是再餓,他也實在沒有不遷就謝銘月的理由。
五皇子看向夜傅銘,壹副他好像吃錯藥的神情。
“七皇弟,妳沒事吧?是不是誰得罪妳了,心情不好?不至於啊,妳這樣壹個泥人,誰能得罪妳?哦,我知道了,是不是謝家二小姐的事?妳根本就不想娶她,但又不得不娶她,心情煩躁是不是?因為這事,是謝大小姐提的,所以妳心裏怨怪她!”
五皇子覺得自己完全猜中的驕傲表情,隨即掩住幸災樂禍,頗為同情的拍了拍夜傅銘的肩,壹副難兄難弟的口氣,開口道:“我明白妳,我完全能明白妳,這種經歷,當初我也有過,而且時間還挺長,尤其後來將那個母夜叉娶進門,我不止壹次生出了輕生的念頭,看什麽都不順眼,最近才慢慢緩過來,妳加油,慢慢就習慣了,我相信妳肯定也能和我壹樣,挺過去的。”
燕有望無語,當初七皇子前腳在向皇帝稟告在燕家和謝傾楣的事情時,五皇子後腳跟就到了,七皇子和謝傾楣的這門婚事能成,他出力不少,可以說的是最積極的壹個。
謝銘月看著幸災樂禍難掩的五皇子,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燕有望畢竟是謝傾楣的表兄,而且那件事又是在燕家發生的,夜傅銘其實並不是不能拒絕,他妥協下來,更多的也是看在燕家的面子,當著燕有望的面說這些,真的好嗎?
這是哪來的唯恐天下不亂傻白甜,謝銘月有些好奇,他這些年在皇室是怎麽生存下來的?
傻人有傻福,說的便是五皇子。
他要不是四皇子的親弟弟,又有身為貴妃的生母護著,就這好事的性子,欠抽的嘴,不天天挨揍才怪。
不過不要說燕有望五皇子,夜傅銘此舉,謝銘月也略感吃驚。
事實的真相,必不是五皇子猜測的那樣簡單,畢竟如果夜傅銘不想,這門婚事,他完全有拒絕的余地,具體是因為什麽,謝銘月無從得知,她也不好奇,夜傅銘本就不是個能琢磨的透的男人。
“七皇子若是嫌棄我大妹妹,就該向皇上表明心態,不要將我大妹妹娶回去,又冷落她。我這大妹妹,生的漂亮,又聰慧懂事,善良大方,最識大體,尚未及笄,就有數人上門替她說媒,縱使在燕府發生了那樣的事,也是不愁嫁的,七皇子若是不能好好待她,就別毀了她。”
燕有望聽著謝銘月評價謝傾楣的那些溢美之詞,總覺得毛毛的不對味。
“妳當這是香院裏的姑娘拍賣啊,沒銀子還能繼續拍,聖旨都下了,豈能說改就改?妳當妳大妹妹還和從前壹樣啊,七皇弟要不娶她,她這輩子嫁不出去,就只能在家做老姑娘了!”…
五皇子還真擔心夜傅銘反悔不娶謝傾楣,那就沒人和他有難同當了。
謝銘月聽著五皇子的比喻,她真想謝傾楣現在就在這裏,她要聽到五皇子將她拿來和花樓的妓子對比,不知是何心情。
五皇子拍了拍夜傅銘的肩,“好了,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妳個大男人,和個女子較什麽勁,妳也是最紳士的。”
燕有望已經不知道說什麽了,夜傅銘還是之前那個樣子,但謝銘月卻覺得,他其實是在生氣。
這種如本能般對他情緒的了解,讓她皺眉。
“既然七皇子餓了,燕公子,讓人準備茶水點心,我們邊聊的時候,七皇子邊聽邊吃,若有不妥,七皇子提出指正。”
五皇子想象著夜傅銘嘴巴塞的滿滿說話的樣子,大感有趣,“就這麽定下了,就在那裏。”
馬場大門入口,正對著的是劃分的馬車停放處,左右兩側,各有壹個涼亭,是供各府趕車的下人休息的,有些簡陋,但和其他地方比起來,檔次也算不錯。
燕家馬場的客人,非富即貴,哪怕是供給下人休息的涼亭,也是寬敞舒適的。
五皇子手指了指靠近農莊方向的涼亭。
“燕有望,妳著人去準備茶水點心,多準備點,不能餓著我七皇弟了。”
燕有望道是,“稍等,我讓人先收拾下。”
燕有望對身邊的人吩咐了聲,很快,有壹夥人從馬場出來,手上端著凳子,擡著桌子,還有拿著掃帚抹布的,他們疾步沖到五皇子指定的涼亭,又有人取了竹簾,在四角掛上,很快,煥然壹新。
“不錯,不錯,燕有望,很會來事嘛。”
壹行人走到涼亭,原先的石凳,上面鋪了錦色的墩子,軟軟的,坐久了也不會冰冰的,而石桌則換成了兩倍大的圓木桌,四角掛著的竹簾,吹進來的風,隨著照射進來的陽光壹起,暖暖的。
幾個人坐下後,婢女小廝魚貫而入。
婢女拿著的茶具茶水點心,小廝搬來的,則是厚厚的賬簿。
不等燕有望安排,五皇子起身,讓婢女將糕點,放在了夜傅銘的壹側,而相關的賬簿鑰匙還有各種地契,則被放到了謝銘月壹邊。
燕有望樂見其成。
比起自己得罪七皇子,他自然是希望五皇子做這個讓人不快的人。
短短時間,夜傅銘情緒已經調整妥當,面上又是壹副彌勒佛的和善樣,釋放出的也是讓人倍感親切的善意。
謝銘月和燕有望要談事,兩人自然是相鄰坐著,另壹側則是五皇子,夜傅銘則坐在燕有望和五皇子中間,謝銘月的對面。
謝銘月看著面前堆積如山的書冊,有兩大摞,她都還沒發表意見,五皇子就先感嘆了,“這麽多,壹年都看不完,謝妹妹,妳要負責管理這個馬場,還能有時間幫我教導王妃嗎?我還怎麽找妳玩兒,看妳還是交給燕有望幫妳打理算了,自己只負責收銀子,這多好。”…
五皇子自來熟,跟著季無羨壹起,稱呼謝銘月謝妹妹。
要謝銘月叫他哥哥,將來成了太子妃,他不是比太子長壹輩。
五皇子雀雀的心情,猶如當初季無羨覺得自己成功占了謝雲弈的便宜。
“燕公子這樣的,我可請不起。”
“如果對象是縣主,我可以免費幫忙。”
謝銘月瞄了他壹眼,“我這個人,喜歡把東西攥在自己手上,這樣才安心。”
開玩笑,她好不容易才從燕家搶來的,轉手又交給燕家的人打理,讓它給燕家人繼續帶來好處,她是腦子抽了才會犯這樣的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