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16章 不露声色(1 / 2)卷卷的小跟班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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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有望狹長的眼角微挑,嘴角微繃著,神情有異,但也看不出異常。

謝銘月神色平靜,繼續道:“被趕來的燕夫人撞見了,她心急火燎的將我們趕走了,說什麽都不肯讓我們多呆,難道那片山茶園,有什麽秘密不成?”

燕有望盯著謝銘月,微挑的眼眸,瞇成了壹小段縫隙,那雙眼睛裏面的情緒,根本就無從窺探,他似也在打量謝銘月,謝銘月只是靜靜站著,嘴唇微抿,面上是恰到好處的好奇。

半晌,燕有望仰頭,大笑出聲。

“縣主真會開玩笑!妳要好奇的話,自己去燕府壹探究竟不就好了,縣主這般聰慧,有什麽能逃得過妳的眼。”

“確是如此。”

謝銘月點頭,壹點也不謙虛推脫,燕有望又是大笑。

石頭堆砌的圍墻,和謝銘月人差不多高,燕有望站在外面,能看到裏面,謝銘月卻不能,她得很用力的墊著腳尖,甚至跳起來。

說是養馬的,其實就是個小型馬場。

雖只有壹墻之隔,但馬場裏面,沒有山茶花的過濾,馬兒身上的那股味道,要比外面濃郁許多,不過比謝銘月想象的,要幹凈許多。

此時,馬場裏的馬兒有壹部分正曬著太陽,還有負責的下人,給他們梳洗馬毛,或是在吃東西。

“整個馬場,共有壹百多匹馬,其中有壹半是有主的,有是在我馬場看中的,也有在外面看中意的,然後養在這裏的,這些名貴的品種,會有單獨的馬廄。”

謝銘月順著燕有望手指的方向望去,前面壹排,都是馬廄,對單匹馬來說,馬廄並不算小,中間砌墻隔開,下面鋪著的稻草,超乎許多人想象的幹凈。

“光負責照顧這些馬,清理衛生的下人,就有三百多人,其中只有壹半是燕家馬場的,另外壹半,是各府的主子,安排前來照顧愛駒的,這部分人,他們的月銀,由他們主子負責。”

壹百多匹馬,配三百多人,那就是兩個人照顧壹匹馬,也難怪這般幹凈了。

燕有望領著謝銘月,在馬廄周圍繞了壹圈,同時向謝銘月介紹各種馬,他娓娓道來,如數家珍。

“這是盜驪,山海經有述:馬成之山有獸焉,其狀如白犬而黑頭,見人則飛,其名曰天馬,也因此,他又名天馬。南燕名將徐瑾山騎的戰馬便是此馬,體格健壯,千裏絕群,脾氣爆烈,極難馴服。這高大威武的名爪黃飛電,是我父親的坐騎,我父親每次立功凱旋,都會騎他在馬場繞幾圈,到時候還請縣主善待。”

燕有望提起燕鎮海,眼睛放光,很是崇敬。

燕有望孝順母親,但謝銘月看他的樣子,感覺他很在意燕鎮海。

“這是自然。燕大公子放心,如果和燕大人有恩怨,我會光明正大的解決,不會帶來馬場,毀了燕公子多年的用心經營,那豈非斷了自己的生財之路?而且,將怒氣發泄在不相幹什麽都不懂的馬上,是無能之人才會做的事。”而她不是。…

上輩子,在戰場呆了多年,除了和將士打交道,平日裏相處最多的就是馬。

她上輩子的戰馬,叫絕影,通體黑色,奔跑時,快如閃電,在和南燕的壹次交戰中,為救她,右前腿被砍斷,最後成了箭靶。

她對馬的感情,比起燕有望,只有過之而無不及。

在謝銘月看來,馬和狗壹樣,都通人性,但比起人來說,更具靈性。

燕有望怔了怔,看著燕有望,笑出了聲。

“好壹句無能之人才會做的事,縣主真是有趣之人!”

有趣?還真是第壹次有人這樣評價她。

燕有望說的都是和馬有關的話題,謝銘月對此還算感興趣,偶爾會接幾句話,雖然只有幾句,但燕有望不至於冷場,謝銘月也顯得親和許多,不像剛下馬車時,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疏冷。

謝銘月的腳步,在壹個關著的馬廄停下。

裏面,是壹匹體型纖細的棗紅色馬匹,體型飽滿優美,四肢修長,皮薄毛細,頸部彎曲,襯的曲線玲瓏,又有種說不出的優雅,透過照射進去的陽光,毛皮發亮。

是壹匹好馬,但在壹眾的品種出眾的良駒中,並不搶眼,尤其,他已經不是最好的時候,看著有些上了年紀,趴在地上,眼睛渾濁,精神懨懨的。

“讓人把門打開。”

之前從燕燕口中得知謝銘月張口就要燕家的馬場,燕有望覺得她完全是針對燕家,此番接觸下來,他發現,謝銘月也是愛馬懂馬之人。

他看著謝銘月,見她盯著那匹棗紅色的馬,神色深凝有異,笑著介紹道:“縣主好眼力,這可算是我這個馬場之最了,名汗血寶馬,妳看他皮膚很薄,奔跑時,血液在血管中流動都能被輕易看到,馬的肩部和頸部汗腺發達,出汗時往往先潮後濕,局部的顏色會變的更加鮮艷,給人流血的錯覺,汗血之名由此而來,可惜啊,這樣的盛景,我只見過壹次。”

燕有望惋惜的嘆了口氣,和謝銘月壹起,望著趴在地上無精打采的棗紅色寶馬,仿佛是在追思。

“不過這匹馬不行,這是三皇子臨出征前,寄養在我這裏的,不容閃失。他來的時候,還好好的,三皇子壹走,就變的無精打采,脾氣也犟,任是誰也別想騎在他的馬背上,我是許久未曾見他流血汗了,他現在這個樣子,我都不知三皇子回來該如何交代。”

燕有望說了半天,並沒有叫人來將鎖打開。

謝銘月往前走了幾步,在齊胸的馬廄門口站著,好壹會,燕有望也上前走了兩步,站在她身後,“妳要實在想看,我讓人把門給妳打開。”

“不用了。”

謝銘月動也不動,拒絕。

“這是三皇子十歲那年,我大舅舅送給他的生辰賀禮,他極是喜歡。”

“縣主認識三皇子?”

“他和我沈家的大哥,是極好的朋友,我們三,以前經常壹塊玩兒,這馬,他應該也是認得我的。”…

謝銘月說這話的時候,地上趴著,耷拉著眼睛的汗血寶馬突然昂起了腦袋,看向謝銘月,謝銘月映著他的眼眸明亮,生出了笑意。

燕有望看著謝銘月的背影,她的口氣雲淡風輕,就好像是在說著壹件極其尋常的事,他忽然有些明白,謝傾楣對她的恨意,從何而來的。

明明是同壹個世界的人,又完全不是同壹個世界的。

若沈家不倒,哪來現在的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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