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哥可不敢再往前凑,别特么自己这副幸灾乐祸的高兴劲儿让韩棒槌瞧见,那孙子,自己没开心的事绝对不会让别人开心。别惹急眼给自己一枪,就是没收自己这辆车也亏本。躲角落里偷偷笑吧。这年月难得有怎么高兴的事儿。
警卫旅还在,只是被另外的人接手,原来手枪队一律编入警卫营,真正的警卫营,保护韩棒槌的。
这次的奖励一律发大洋,不发法币。这次归来的勇士,以后薪水也都发大洋,不发法币。
这才是正餐,这下可是都高兴了。豪哥也可以名正言顺的咧开嘴笑了。一阵好一阵哄,场面瞬间从追悼会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庆功宴。早干嘛了?早说这个谁还会摆一副爹死娘家人的臭脸。
至于死了的?就死了吧。抽空买点祭品对着桑园车站那块磕几个头。实在不行就烧点法币告慰告慰。这年头死太多人了,也不在乎多三五百的。毕竟活着的都还是庆幸自己活着。
人活着就像赶路,不停的往死亡那一刻赶。你死了就是说你到点了,或者你的路断了,也可能你走叉路了。反正两不相见,所谓怀念也只是怀念而已。
虽然立功了,但对于这群人的防备却更加严密了。有几个没到城门口就被拦下了,一顿揍少不了,连大洋也没收了。本来说是临阵脱逃该着枪毙,可将功折罪,死罪免了,活罪…就是让你一贫如洗,身上不留一个大子儿。用豪哥的话:还不如死了。
小院只回过一次,不是李锦时不想会,也不是不让回,是他不想回去哥几个一起愁眉苦脸。
舒适惬意的日子谁也想久长,可日本人不让。这才十天,德州沦陷。日本人的钢甲车、飞机、坦克,国军的机枪、步枪和人,对垒的结果可想而知。听说本来三集团军还有炮兵旅,结果让南京政府调去支援上海了。
“这战打个屁!”豪哥仰天躺在校场,汗水滴滴啦啦的,为搏命,博一线生机,这段时间拼命的训练。可心里都怵了,听到的越多越发发怵。李锦时还在奔跑,想尽量能练得自己奔跑无极限喽。用豪哥的话,这就是准备着逃命。
“这战打个屁!”冯锦飞也在小院里骂。商圈里已经传着以后怎样伺候日本人了。“一群忘祖背宗的王八蛋。”冯锦飞也知道那群人,不只是拖家带口,可能百年的基业都在济南,善财难舍呀!可国都没了,真以为舔墩勾子就是活路?
赵锦成这几天也忙的一塌糊涂,每天跟着一群穷措大这贴贴传单,那儿喊喊口号,一直努力唤醒人的血性,一直安抚恐慌的人心。不能说这样不对,作用暂不说,总比那些准备送老婆送闺女的玩意儿强!
战争不只是喊口号,战况也不由人意愿。大哥回家越来越少了,锦成也不去街上了,因为快没人了。该跑的跑了,不跑的都串联着舔屁股了。
黄河岸边估计都血流成河了,虽然每日广播都有捷报,可人们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有稀缺的才是宣传的。
当广播里的国语女声高亢的喊着第三集团军部署反攻战略时,冯锦飞知道,就是贴身卫士也要奔赴战场了。因为韩棒槌推不掉了,他就是做样子也得去一线。他不会孤身,绝对恨不得所有人围成墙把他放里面。人家也有这样的权利。
“大哥,你一定要活着,一定要保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