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是他的误会。
罗桥不接他电话,是因为还在生气。
但……天赐怎么会在这?
他想了想,已不在乎了,弯身从地上捡起被自己掀飞的薄被,深吐一口复杂沉重的气,面部平复了许多,过去给床上的两人盖上,转而坐下了,竟也学罗桥轻轻抚摸天赐脑袋,细语般哄道,“乖,别怕,快睡吧。”
男人和女人在哄孩子这件事上,有区别,特别还是关赫这种深沉暴戾男,他可从未温柔对待过孩子。待此些话语一出,他自己都觉得别扭,天赐却是听了话后,抽噎声骤然停止,依躺在罗桥怀里,眼睛呆直的看向自己父亲。
孩童的眼里也会有不置信,若是他能再大胆一些,可能会进了关赫怀里了吧。
“神经病!”
罗桥嘴里嘟囔着,面上一时忍俊不禁,闷笑了出来。
关赫看到了,眼睛被点燃了光,阴郁的心情好转了大半,轻抚天赐的那只手改为轻触上她的柔嫩脸颊,满是思念的望着她,回道,“我是神经病也是被你给气的,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责备的语言明明应是掷地有声,勒令必答的,而到了此时,居然变得无与伦比的温柔。
“我自己的手机,想接就接,想不接就不接!”
罗桥不耐烦的扯开他手,态度蛮横,而他却是不恼半丝,眼睛盯看她那一头乱糟糟的秀发,因睡梦惊醒而疲乏困倦的面容,深觉不一般的可爱,面上舒缓一笑,脱去外套皮鞋,厚颜无耻的翻上了床,就要在她另一身侧躺下。
双人床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原来有一大一小的两人还可,突然多了一个块头大的男人,一下变得拥挤。
“你干吗?”罗桥这手安置好天赐,转身一脚把人给踢了下去,好在,他有心理准备,床下一个翻身又回来了。
“阿桥,我又累又困,你让我睡会。”他耍起无赖,抓住又踢过来的脚踝,一个侧身把人给压住了。却是不像上次在罗桥家,他没有强迫她的打算。
“你是没地方去了,还是没地方睡了?干吗非要挤在这里?”罗桥恼恨一样问他,心里明白这是明知故问。他不像上次侵犯,她也就不再挣扎反抗,而去徒增他的兴奋,不过双手撑在两人之间,以此避免更多的身体接触。
“我…”
关赫却是喜欢这种不痛不痒的小暧昧,正打算贴近一些,说几句情话腻一腻罗桥,眼睛瞥见瞪直看着他们的天赐,他赶忙翻了下去,又是抬身看向依然睁大眼睛的天赐,柔声训斥道,“再不睡,送你回去!”
他的话很管用,天赐听后,立刻小身板背过去,闭了眼睛,不管是不是真能睡着,他也不敢再睁眼了。
罗桥往天赐那挪了挪,像是特意给一旁的关赫腾了空间,她进了薄被里,也背过身去,手臂圈上天赐,面色偷偷变得低沉。
她有一种说不出的悲伤,和平复不下的负罪感,几个小时前,她还跟朴英在一起,而现在,却是不得不跟另外一个男人躺在一张床上,强装着冷静,安抚那颗暴戾的心,扮演着,连她自己都十分嫌恶的角色。
身后的关赫心中欣然惊喜,忙跟过身来,长臂一伸,也圈抱上罗桥。大小男女的三人,就像三只型号不同的基围虾,整齐的摆在了一起。
过得许久,像是都睡着了一样。罗桥欲要抬手去扯搂抱自己腰身的胳膊,身后竟是传来关赫慵懒的声音。
“阿桥,就这样吧,我们试着慢慢开始,好吗?”
他说着,握上她的纤纤玉手,身体更贴近了一分,而她,没有回答,一双眼睛,在黑暗里疲惫的眨了几眨,后又静静闭上了。
窗外接近黎明的天色,不久后就渐渐亮了起来,罗桥警觉中眯了会觉,她先起床洗漱了一番,客房服务叫了早餐,才又去照料随后起床的天赐。
关赫则是被阵阵铃声吵醒的,他揉了揉泛痛的眉心,想要去捞吵闹不止的手机,却被罗桥抢了先。
“喂?”
“我知道了,半个小时,准时过去。”
她挂了电话,转眼对上躺在床上的男人,轻笑说道,“关先生,你可以睡到十二点,再晚,可就要自己去付钱了。”
简洁明了的几句话后,不等关赫说什么,她便转身拉着小行李箱,手牵几步一回头的天赐出门去了。
“阿桥!阿桥…”
关赫起身喊了几喊都没有叫住人,转念想到方才罗桥电话里说的,猜测她来京都可能不是专门来找朴英的,唇边不由轻轻勾起了,去衣架外套里掏出手机,给子良打去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