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朝。
萧君轩走到殿中间,拱手行礼道:“启禀皇上,臣弟有一事要奏。”
“八弟有何事啊?”恒元帝问。
这老八平时上朝都不怎么说话,今日倒是罕见张了回嘴。
“回皇上的话,您将城中孩童孕妇丢失跟御史李大人家眷被杀两件案子全权交由臣弟来查,臣弟查了几日,依旧是没什么进展。皇上您是知道的,臣弟贪玩,平常就爱习武射箭,不会查什么案子,所以害怕会耽误寻找那些失踪之人。但碰巧的是,臣弟昨日碰见了一位故友,她十分擅长查案,因此臣弟特来向皇上举荐。”
“那位故友是何人啊?”
“正是臣弟跟皇上多次提起在红城帮了臣弟很大忙,救了数万百姓的那位女子。”
话音一落,朝堂上有几位大臣神色有变。
恒元帝将他们的变化看在眼里,笑了笑,当作看不见,继续问道,“那女子可还在陵城?”
“回皇上,她已在城中住下。”
“陛下,”相国冯海向左走一步,行礼道:“老臣认为此事不妥。这两件案子是最近的重中之重,若是稍有不慎就会使城中百姓人心惶惶,流言四起。一来历不明的江湖女子怎能为我朝廷做事?就算她曾帮助烨王殿下解决红城之困,但老臣有理由相信她定是怀着某种目的接近殿下。”
“冯相这话可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她是不是来历不明你能比本王更清楚?还怀着目的接近本王,她一平民百姓能有什么目的?她帮了本王,本王也给了她很多钱,这是再不普通不过之事。就算正如冯相所言她是别有用心,想要对本王图谋不轨,以她的功夫十个本王都不够她打的,早就死在红城了,还能好端端的站在这儿说话?再者说了,江湖女子怎么了?皇上最注重的是品行能力,并不在意出身为何。要是应要拿江湖女子说事的话,本王记得冯相新纳入府上的小妾还是从青楼妓院出来的,青楼妓院不也算江湖吗?冯相身份尊贵,不照样也把那小妾宠的跟什么似的?”
冯海脸上一阵难堪,但还是装作无事一般回答道:“老臣的妾室虽出自风尘之地,但自打入府以来一直安分守己,从不抛头露面。常言道女子无才便是德,那江湖女子年纪轻轻,不仅不恪守本分,等着嫁人相夫教子,赡养公婆,反而四处奔走,总是打打杀杀。如此没有规矩不成体统的女子怎值得陛下将这般重要之事交付于她?”
“陛下,臣认为相国大人言之有理。”
“臣亦是如此。”
“臣附议。”
三位大人站出赞同冯海的观点。
恒元帝皱眉,面上有不悦之色。
冯海这话听着让人很不舒服。
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嫁人相夫教子,这是说八弟口中的女子呢还是另有他指?
萧君轩翻了个大白眼,立马回敬:“女子无才便是德?冯相真是有趣。若是按照这话说的话,您的妻子相国夫人可是当朝一品诰命夫人,出身于勋贵世家,书香门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文采极佳,可是当年南国第一才女。在嫁人之后,开办了学堂,免费教穷苦人家的孩子读书识字,还经常与你在文学方面探讨,常常会争执不休。懿嘉皇太后和敬仁皇贵太妃是当年随父皇东奔西讨,建功立业的奇女子。虽说不上功夫多好,但也是数次上过战场杀敌之人。她们有想法有能力,父皇只要做错了她们马上就会指出来。她们都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安心在家伺候公婆,在丈夫面前谦卑柔顺之人,按冯相的意思,是在指责她们没有规矩,不成体统吗?”
话到后边,语气已是冷厉。
恒元帝给他一个赞许的目光。
“老臣惶恐,怎敢出言侮辱逝去的皇太后和皇贵太妃?”冯相双手朝天行礼,被萧君轩的话气得脸色很是难看,“老臣不过是向皇上说明一江湖女子都不能担当大任,烨王殿下为何这般咄咄逼人?”
萧君轩冷笑,反唇相讥:“不敢不敢,比起冯相差的还太远。”
他最看不上这个冯海。
读了一辈子书的老顽固,仗着自己年纪大是老臣,总是把那些八百年前就废弃的老观念带到朝堂上。还经常在背后耍手段,动不动就陷害那些不为他马首是瞻的新晋年轻官员。
最可气的就是常常跟皇兄进言说他年纪小,不该如此爱玩,还要让太傅看着他读书,多多管教他。
跟那个镇远侯谢遂一样,都是奸诈小人。
烦人!
“你…”冯海气的说不出话。
“好了!”恒元帝吼了一声,皇帝威严不觉间就流露出来,“传朕旨意,封那女子为钦差大臣,赐令牌,烨王跟大理寺辅助她查案,一定要尽快将此事查明。”
“臣弟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