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刚过不久,都城的主街上竟然只有零星两个人。
一条长街上少有店铺开着,只有一家小破酒馆还开着,摆在门口的大口锅还冒着热气,但是却衬得整条街更加死气沉沉。
“掌柜,来碗面。”
一连喊了三次,才有人从门内探出头来。
掌柜仔细打量了一眼眼前的人,衣物精致,气势非凡,不是寻常百姓,他连忙迎出来,烧水下面。
“客官,这么冷的天还出来吃面啊。”掌柜一边擀着面皮,一边闲话家常。
“家里的东西吃腻了。”
掌柜听他说话就像是高门人家公子的口角。
“公子,如今这世道不太平,还是少出门的好,我这也是图两个钱,不然您看这条街上,还有几家是开着的。”
说完把手里切好的面下进锅里,又抓了一大把菜丝焯水。
“蜀陵大军连影子都没见着,你们就先收拾细软四处逃窜了,中京还能有什么气数。”
看他不听劝,掌柜也不多说,只赔着笑脸,接过了银子。
这乱世之中,谁还管谁呢。
男子吃了面就在街上游荡。
灰蒙蒙的天,吹着刺骨的寒风,街上半个人影都没有,只有不时的一队巡兵经过。
有眼尖的瞧见了,喝令他停下,上前盘查询问。
“在这儿干什么?”
男子面无表情道:“吃面。”
巡兵头领看这人穿着虽然简单古朴,但是却不像寻常百姓。
他皱起眉头,颇为怀疑地问道:“冒那么大险出门就为吃个面?说!是不是濮蜀和南陵的奸细,你若不实话实说,就把你锁拿下狱。”
北风簌簌,男子的衣袍上下翻飞,他孑然而立,双手负在身后,道:“如此正好,我也正想见城主。”
巡兵拔出剑:“城主岂是你想见就见,你今日若不说清楚身份,就别想走。”
男子一掌震断他的佩剑,掷地有声:“都城卫军指挥使,江别辛。”
余一白经历几天的殚精竭虑,又一次卧床。
余一痕正在外间和太医商讨他的病情。
“小王爷,江指挥使求见城主。”
余一痕闻言略有疑惑,还是挥挥手说道:“让他进来吧。”
余一白从小就被送去不韪山庄,很少在中京,所以陪同余一痕一起长大的江别辛是他最亲密的挚友。
“你来了。”余一痕看着手里的药方,头也没抬。
江别辛没有答话。
余一痕抬起头,看见他一脸凝重,心里有些慌乱,难道是都城防卫出了什么事情?
江别辛一字一顿地开口:“我要见城主。”
余一白并未睡着,已经听到了外间的动静,他披着衣服缓步出来。
太医连忙道:“城主切不可受寒啊。”
余一白摆摆手,让他下去,他微笑的看着江别辛,意思是自己在听他说话。
江别辛眼神闪了闪,还是下定决心,跪下道:“城主,九城都言中京孱弱,臣是武将,自然知道中京兵力虽然不如其他几座大城,但是从不缺精兵良将。”
余一白点点头,用温和的眼神示意他继续。
“但是我们的百姓却不肯相信自己的城池,濮蜀南陵只是陈兵边境,城内就已经人人自危,随时准备弃城而去,这才是导致我们中京孱弱的原因!”
粮食、兵力、钱财,都不是一个城池得以强大的最根本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