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家小女郎鲜少遭人威胁,也鲜少受人引|诱。
她应付了常瞿后,同谢湛一起出了书院大门,敷衍地朝谢湛道了句改日有空再寻他后,便翻身上马,手中鞭子一挥,一溜烟跑了。
谢湛连跟着她的身份叫常瞿“常伯”都叫得出口,扶萱还能不明白么!
他这是仗势着常瞿不知二人退婚消息,将计就计要她听他使唤,诱导她帮他做事呢。
她才不傻,以往他是她的未婚夫,她在他面前也没得个什么好脸色,现下婚已退,与这骄矜清冷的贵公子相处,还不知要多么无趣。
要作书,便自己去,谁管他!
骕骦马踏踏的马蹄声远去,远麓书院大门口,谢湛迎风站在自己的马车旁,看着白马上一袭红衣的背影,一时失神。
她不是都应了他,给他讲那些故事,怎是,出了门就立马变了主意了?
就……这般敷衍他?
一向被女郎追随的谢六郎何时受过这般冷待?
他笔挺地站在风中,神色恹恹,衣袂飘飘,握着折扇的手指紧地指甲盖都压出了白色,眼中凉意瘆人,玉面也如凝了冰般,久久未有动作。
见他半晌不开口,石清上前问:“公子,现下回府么?”
心中本就有几分郁积,再被一问,谢湛能给什么好脸色?
只见他凉凉地斜睨了眼石清,“不然呢?”
石清一惊,眉头深锁。
他家公子,今日果真撞了邪。
从早到晚,没一刻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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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王的生辰宴刚要开始,扶萱就准时进了宴厅。
端王府人丁并不兴旺,除了端王自己,便只有他两个幼年的兄弟。此次他所邀请来参宴的,也只扶潇和另几位好友。
放眼望去,厅内是主子的人,也就十来位,略显冷清。
见扶萱进门,老王妃眼神突地亮起,抬手连忙招呼道:“扶女郎,来这边坐罢。”
建康城哪家的后宅都知道,这扶家女郎被谢六公子退了亲,此时,可不正是自家儿子的好机会。
这日常催他成婚的母亲此刻意欲何为,上座的陈恬岂能不知?
还没等扶萱拒绝,他便起身接话道:“萱萱妹妹,你二堂哥给你留了位置。”
老王妃被身旁的儿子拆台,微哼一声,睨了他一眼,表示自己的不满。
扶萱嘻嘻一笑,上前给老王妃见完礼,便去陈恬处,递上了自个的生辰礼。
未等陈恬开口出声,扶萱便道:“你若是嫌弃,明年生辰我便不送了。”
陈恬看着手中年年都收得到的袖箭失笑,勉强好奇道:“这玩意,今年可有什么不同?”
扶萱躬身向前靠近他,声音压地极低:“去年的,内里喂的是麻药,今年的,是毒药。”
陈恬正要惊诧,毒药岂是随便用的?衙门那处若是知晓,岂不是自找麻烦,可抬眸就见到扶萱透着狡黠的眼睛。
他反应过来,薄怒道:“好啊!你又骗我!”
扶萱捂嘴偷笑,“年年你都要上当,你怎么光长岁数?”不长记性。
见陈恬噎住,她这才收了玩笑的神色,认真道:“今年有改进,能射三十米,端王哥哥好好收着,指不定哪日就用上了。”
陈恬勉为其难地“哦”了一声,嘟哝道:“我一匹千里马,就换个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