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站在哪边儿一点都不重要,也没人会因为他的掺和而改变主意,但他还是为此认认真真思考着,甚至还抛过硬币。
巫海的硬币都很有气节,它们可能是不愿意回答他这个问题,所以抛了3次,第一枚滚到地热的出口里边抠不出来了,第二枚居然从开口仅仅2指宽的窗户缝翱翔出去了,第三枚干脆不知道掉到房间哪个角落找不着了,因为他屋里乱得没有下脚的地方还不许家丁收拾,美其名曰那满地堆的纸张都是他的灵感。
试问,有哪个家丁敢背负“谋杀二少爷的灵感”这个罪名呢?
话说曾经有一个好心的家丁看不下去,未经允许就帮他收拾,结果弄得巫海找不着前一晚撒下灵感的那张纸了,少有地暴怒之后,严厉地惩罚了那个家丁一顿罚他画一张自画像。
那个从没学过画画且极其缺乏美术细胞的家丁,宁可扣工资也不要画,但是巫海牛脾气犯了,就是不准。
家丁叫苦连天地涂鸦了2个小时之后,终于交出了一份惨不忍睹的作品与其说画的是人脸,不如说画的是长了野草头发的乱石堆五官。
那家丁自己都看不下去给撕了,后来逢人就说,千万不要动二少爷的东西,要不了绝对吃不了兜着走,结果起到了非常好的广告效果,连苍蝇都不敢再进巫海的屋子了。
言归正传,想来想去,巫海决定找当事人问个清楚,也就是问小白的意思,所以,他来了。
震惊之余不撒谎,是小白的原则。
特别是现在跟巫山的感情四面楚歌的情况下,更不能撒谎,否则一个不能自圆其说,就更加失掉了他家里人对自己的信赖,不过倒是可以避开敏感和容易引起歧义的内容。
小白捋了捋思路说:“孟老师跟我是同一个福利院长大的,他工作之后,还经常回去帮忙,并且一直对我很照顾,后来还成为我的绘画和口琴老师。”
巫海竖了半天耳朵,并没听到自己关心的内容:“还有吗?”
小白:“我很尊敬他,也曾经,爱慕他的才华不过都已经过去了,他去了市工作,如今也成家了,过得很幸福,我很为他高兴。”
巫海懵圈儿了。
孟大哥明明是个单身汉,他明明亲口问,“你看我这儿像有嫂子的样吗?”可为什么这个小白,这么肯定地说他已经成家了呢?
这里头有点儿复杂,到底是谁没说真话?
小白反问:“你又是怎么认识他的呢?”
巫海:“哦,我到市写生的时候,跟孟大哥一见如故,相见恨晚,他这个人有才华、有能力,又有魅力,特别让我钦佩。”
巫海没有亲哥那么高的智商,他是靠着艺术家的敏锐和一腔热诚来观察人事物的,但用心往往比用脑,观察得更准确。
小白听到这么多夸孟老师的词语很开心:“没错,他还是一个有格局有胸襟的、不争名利的人。不过,喜欢孟老师的人对他赞不绝口,他得罪过的人却很记恨他,因为他心直口快,从不为利益放弃自己的底线。”
说起孟君遥,小白的崇拜溢于言表。
巫海发现,这姑娘的确很懂孟大哥。
因为不懂他的人,会说他迂腐,没有上进心,跟不上形势,会说他混得太惨,年纪一把了还没房没车没钱没权,活着有什么劲啊?
那么对于这么懂他、支持他的姑娘,孟大哥干嘛不好好珍惜,为啥要骗她呢?
巫海眼睛一亮,凭着超高的艺术家的敏锐找到了答案!
正是因为孟大哥那么爱画中女孩,女孩以前可能也对他表示过好感,他肯定是觉得由于年龄、外貌、事业等原因,自己配不上她,所以才故意骗她说自己成家了,然后再一个人吞下苦果,睹画思人!
咦,这不跟历史上那个鱼玄机和温庭筠差不多吗?温庭筠觉得自己又老又丑配不上鱼玄机,就给她介绍了个高榜得中的状元。
但巫海对孟君遥此举并不表示赞同,因为他自己刚好相反,觉得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算苦也甜。再说又没到一起要饭的地步,苦啥苦?
否则,当初他也不会带着拾梦开破车、住租的小屋了,他真心觉得跟两个人在一起相比,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可惜拾梦不是这么想的。
那么,白云暖知道孟大哥对她的这一片深情厚意吗?要是知道了,特别是知道孟大哥还单着,她还会选择巫山吗?
你别说,看她这学院气质,跟孟大哥还真挺般配的。
巫海心里也有点儿打鼓,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想来想去决定用“如果”这个神奇的词语来试探一下:“如果啊我是说如果,孟大哥还单身,你觉得他和巫山谁更适合你?”
小白囧:“巫先生,这问题恐怕不合适吧?也没意义啊。”
巫海抓抓耳朵:“唉,我知道是不太合适,但我很想知道答案。注意啊注意,我问的是,如果,孟大哥还单身的情况下。”
小白涨红着脸说:“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爱巫山,孟老师是一辈子的良师益友。”
她的意思很明确,这下巫海心里也踏实了,但是也更为孟君遥难过了。
要是亲哥跟小白真的结婚了,他打算开几个小时的车过去陪孟大哥喝闷酒去。